說起來秦越還是頭一次經曆這種事情。
他高考出分的時候，他爹正忙著娶那個寡婦進門，他的性格又導致他高中三年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以至於他自己平靜地查完了分，最後坐在網吧的電腦前，思來想去唯一一個能和他分享這點微不足道的喜悅的人也隻有他的班主任了。
三年的壓抑和埋頭讓他幾乎忘了什麼叫高興，唯獨和班主任把電話打通後，對麵傳來的欣慰聲讓他冰冷的情緒有了一絲回暖。
當時的他可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未來的有一天，他居然會和最親密的人依偎在一起，等候著出分的那一刻。
秦越的心情有些微妙，以至於他沒忍住看向了身邊坐的筆直的人魚。
楚瑾瑜焦躁不安，尾巴在水底不住地搖擺著，見他看過來連忙蹙眉道：“看我幹嘛啊，馬上出分了！”
秦越卻並沒有去看屏幕，而是繼續打量著他道：“看你好看。”
他的情話來的總是不合時宜且讓人猝不及防，楚瑾瑜愣了兩秒後唰一下就紅了，旁邊的沈東陽比他倆都緊張，聞言也是愣了一下，帶著些許震驚地看了他倆一眼，不知道這種令人緊張的時刻，他們倆是怎麼又調起情。
秦越一句話把楚瑾瑜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當他支吾了半晌想讓秦越別當著外人麵亂說的時候，秦越卻突然收回了眼神，看著屏幕上的時間平淡地宣布道：“時間到了。”
楚瑾瑜驀然回過了神，睜大了眼睛扭過去：“都是你耽誤的！”
說著在屏幕上快速輸入了秦越的id，奈何這破網轉了半天也沒轉出來，楚瑾瑜的心跳跟著他的圈一塊兒跳動，差點血壓飆升，忍不住拍了一下那個終端屏幕：“這什麼破係統啊！”
秦越聽見那動靜忍不住道：“輕點，拍壞了要賠的。”
他那好整以暇的姿態就好像查的不是他的分一樣，楚瑾瑜忍不住開口道：“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不過他嘴上這麼說，手下的動靜卻一點沒少，然而無論他怎麼查，那個界麵就是在轉圈，楚瑾瑜匪夷所思道：“咋了，你這是考了個滿分把考試係統整崩了？”
秦越隨口道：“說不定是鎖分了。”
“鎖分？”楚瑾瑜還沒聽過這種說法，“什麼是鎖分？”
“為了防止高分公布後造成的社會問題，有的地方會對市狀元到省狀元之間的高分進行鎖定，這時候就會出現查不出分的情況。”秦越語氣淡淡地解釋道。
楚瑾瑜腦子轉了半天突然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熟悉？”
秦越給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那分明是在說：“你覺得呢？”
楚瑾瑜立馬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瓜問題，還能為什麼，肯定是他自己經曆過唄。
“艸，”楚瑾瑜忍不住罵了一聲，“你這凡爾賽凡的彎子也太大了。”
秦越歎了口氣為自己喊冤道：“我隻是在跟你解釋可能發生的情況。”
“拉倒吧，”楚瑾瑜卻不吃這一套，“你就是在炫耀，狗學霸。”
沈東陽在旁邊看著他們你來我往，查了半天卻連個影都沒查出來，不由得也為他們幹著急：“要不給賽事組打個電話？”
秦越非常有經驗：“不急，賽事組可能一會兒就打過來了。”
楚瑾瑜被他這副秀而不自知的姿態搞得又牙酸又自豪，朝他皺了皺鼻子扭頭對沈東陽道：“別管他了，你的id號多少，先查你的吧。”
沈東陽原本為他倆焦急不已，聞言立馬緊張了起來：“啊，不急吧要不還是”
看著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楚瑾瑜立馬打斷道：“哎呀別擔心嘛，肯定能過怕什麼。”
在楚瑾瑜不留餘力地推銷下，沈東陽終於視死如歸地報出了自己的id號，楚瑾瑜其實對秦越說的“鎖分”半信半疑，他一直以為是係統的問題，故而他絲毫沒有準備，直接便把沈東陽的id號輸了上去。
這次那個惹人煩的圓圈再也沒出現，沈東陽的分數赫然出現在了屏幕上。
除了秦越之外的兩個人立馬都並住了呼吸。
沈東陽下意識把眼睛直接給閉上了，聲線中都帶著些許顫抖：“過過線了嗎”
楚瑾瑜看著屏幕上的“512”，被他帶的也緊張了起來，腦子幾乎不轉了，聲音飄忽不定：“滿分多少來著？”
“700。”秦越打破了他倆自己嚇自己的現狀，“430過線，你考了512。”
沈東陽過熱的大腦反應了半晌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隨即立馬睜開了眼：“真的嗎？”
楚瑾瑜被他搞得情緒上來下去的，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你這不是考的可以嗎？搞得好像在分數線邊緣徘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