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的眼光足夠毒辣。

接下來這位選手如法炮製,把剩下的幾根“蘿卜”全部雕刻成了不同的樣式,而後依次拚接,最終拚成了一個雕梁畫棟的空中樓閣——它的下麵還放著小型的懸浮托盤,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飄起來了一樣。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座玲瓏剔透的果雕,就連秦越都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而後這位選手取了一個廚房用的小刷子,沾著方才的醬汁,一層一層地刷了上去。

原本白色的樓閣好似被刷上了新漆一般,逐漸染上了豔麗的朱紅。

每刷完一層,他就會把果雕放入烤箱中烘烤,而後再進行下一層的塗刷。

一連刷了十次,當最後一次烘烤完成時,那座果雕已經從一道菜變成了一座不輸專業作品的藝術品。

直播間的觀眾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發展方向,一時間直接看愣了。

一開始很多觀眾沒有抱太高的期待,純粹就是當消遣在看。

在這種情況下,這座果雕一出場立馬便驚豔四座,連不遠處的裁判都投來了訝異的目光。

接下來的劇情便沒什麼懸念了,這位名不見經傳、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矮小男子,憑借著這座果雕成為了本場比賽的贏家,而且他的最終得分為99,與秦越僅有01分之差,簡直稱得上扮豬吃老虎的典型。

直播間原本看熱鬧的觀眾登時就坐不住了,其中不乏秦越的粉絲,見狀紛紛為他擔心了起來,但也有一些完全信任秦越的,他們對此大手一揮:“怕什麼,楚老板不是說了,他能得99,那是因為他水平隻有99,秦老板能得100,那是因為滿分隻有100。”

不少心下焦慮的人居然被他說服了,秦越本人則沒有這麼這麼樂觀。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秦越清除地意識到,這個人的水平絕對不止於此。於是他頭一次把此人先前的比賽視頻全部翻了出來,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此人從第一場比賽開始,都贏得很艱難,每次都是比對手高零點幾分,看起來就是純粹的運氣好。但一場如此就罷了,場場如此肯定不是運氣好。

秦越從頭拉到尾,發現這個人雖然從無敗績,卻離奇的沒什麼關注度,而且他每次做的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菜式,不像野菜湯那樣過於埋汰,也不像分子料理那麼華麗,基本上就是泯然眾人,沒什麼關注度。

然而就是這個一個普通到放人堆裏都沒人能認出來的矮小男子,居然能一路順遂地殺到決賽,那麼他絕對不可能隻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秦越皺著眉把那幾段視頻又看了一遍,發現這人好像能隨著對手改變自己實力,無論對方是誰,他都能做的恰好比對方好一點。

這是一種讓人細思極恐的能力,世界上顯然沒有超能力,那麼對此的解釋便隻剩下一種了——他從頭到尾都在藏拙。

正當秦越聚精會神地研究視頻時,他懷裏的人突然輕輕抖了抖尾巴,微涼且柔軟的尾巴蹭到了他的身上。

秦越驀然從視頻中回過了神,意識到這是楚瑾瑜要醒了的意思。他垂眸看著懷裏的人,不出所料,麵容綺麗的銀發人魚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赤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以及霧氣。

楚瑾瑜打了個哈欠,低著頭看了看摟著自己的胳膊,又抬眸看了看秦越,隨即語氣軟軟地開口道:“我說怎麼夢見有章魚纏著我不放原來章魚姓秦啊。”

秦越雖然被迫從靈長類智人變成了章魚,但他也沒惱,反而語氣平淡地逗他:“隻是纏著你,沒做別的?”

楚瑾瑜剛剛睡醒還有些困意,大腦不太清醒,語調也軟軟的,他揉了揉眼睛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啊?就是纏著啊,沒幹別的。”

他自己說完卻驟然頓住了手下的動作,愣了幾秒後陡然意識到了秦越的意思,當即便紅了臉惱羞成怒道:“齷齪!你天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啊!”

秦越倒打一耙道:“我指的是烤章魚,你想到哪裏了?”

“胡說!”楚瑾瑜瞪著眼戳穿了他,“你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是嗎?”秦越緩緩道,“那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了。”

被他這麼一搞,剛睡醒的楚瑾瑜瞬間不困了,他的眸色因為情緒變得愈發鮮豔起來,不過正當他皺著眉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秦越拿著的終端吸引了他的注意。

楚瑾瑜立馬跑偏道:“一大早的,拿著終端看什麼呢?”

秦越把終端側了側:“今天舉行第二場半決賽。”

楚瑾瑜這才想起來了還有第二場的事:“對啊,還有第二場!好家夥,你不說我都忘了,實在是昨天那場太像決賽了。”說完他又回憶了一下昨天的場景補充道,“不過不是決賽也勝似決賽了。”

秦越卻搖了搖頭:“決賽的對手也不容小覷。”

楚瑾瑜不以為然:“拉到吧,你都滿分了還有誰能超過你,不過照你這麼說,這場半決賽的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