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剛想回答,恰好在這個時候收到了貝利斯發過來的邀請函。他點開那兩張下好的邀請函後,發現一同寄過來的還有事先說好的邀請金。

楚瑾瑜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但自從跟秦越在一起之後,他儼然一副嫁雞隨雞的樣子,頗有些秦越當年上學時把一分錢掰成兩瓣花的風範,見狀立馬把對節目組的微詞拋到了腦後,語氣驚喜異常道:“貝姐這公司可以啊!”

他變臉的速度秦越算是屢見不鮮了,聞言沒什麼過多的反應,隻是逐字逐句地研究著和邀請函一塊發過來的另外一份合同。

確認無誤後,秦越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隨後把電子筆遞給了楚瑾瑜。

楚瑾瑜接過之後,看著秦越的字忍不住感歎道:“你語文那一百三十多分裏,這字至少占十分。”

秦越的字和他本人的風格相當一致,筆鋒淩厲,氣勢恢宏,擁有著如風雪般的蒼勁以及寒梅般的骨架。

楚瑾瑜歎為觀止,隨即在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越聽他說了這麼多,原本以為他的字一般,未曾想當楚瑾瑜真的把名字簽下去的時候他卻被小小地驚豔了一番。

楚瑾瑜矜持又帶著點小驕傲地放下了筆,得意地用眼睛瞟了秦越一眼,那意思分明是:“怎麼樣?”

他的字清秀雋永,和他本人飛揚跋扈又略帶嬌氣的性格完全不同,隻看字的話恐怕會以為他是個乖巧的三好學生。

秦越不吝誇讚:“字不錯。”

楚瑾瑜揚了揚下巴,得意地笑了一下,然而等了三秒後卻沒等到下文,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就這?沒了?”

秦越親了親他因為不高興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你還想聽什麼?”

楚瑾瑜像一隻粘人的貓,探出舌頭舔了舔他湊過來的嘴唇,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後道:“算了反正你也說不出好聽的。”

兩人在民宿呆了一下午,第二天早上,秦越帶著楚瑾瑜如約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又查了一遍楚瑾瑜的各項數據,發現沒有什麼變化後點了點頭道:“可以直接手術了。”

楚瑾瑜餓了一晚上,聞言感覺自己就像條待宰的魚,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秦越。

秦越按住了他的後頸,安慰似的揉了揉。

醫生見狀笑道:“別擔心手術全程是全麻,不會疼的。”說完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秦越,隨即轉過頭對楚瑾瑜道,“你伴侶對你真好。”

楚瑾瑜一聽別人誇這個就來了勁兒,他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尾巴,理直氣壯地回道:“那當然。”

秦越看著他沒反駁,不過楚瑾瑜支愣了不到幾分鍾就又萎靡了下去,因為秦越在醫生的要求下,把他推到了麻醉室門口。

楚瑾瑜咽了咽口水,一改方才的樣子,扭頭看了秦越一眼。

秦越心下有些擔憂,但麵上還是冷靜地點了點頭:“進去吧,想想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腿。”

楚瑾瑜一想也是,隨即一咬牙點頭道:“那我進去了。”說著飄了進去,但是臨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補充道,“手術時間有點長,你別老在這兒站著回去歇著吧,晚點再過來。”

秦越沒有答應,隻是催促道:“不必管我,快點進去吧。”

楚瑾瑜皺著眉看起來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扭頭進了麻醉室。

麻醉室的門緩緩合上,把楚瑾瑜的身影隔絕在了後麵。

秦越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片刻後,轉身走到了等候椅前坐下,他沒有聽楚瑾瑜方才說的話,這一坐就是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的時間不算短,手術室外人來人往,行色匆匆、麵容消瘦的病患從旁邊路過,不時有人會把目光投向這邊。

即便病痛折磨著他們的神經,也不耽誤他們為秦越的外貌所驚豔。

他的麵容英俊冷漠,眉目中帶著風雪的氣息,整個人的氣質宛如最上等的雕塑,而他神色不動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樣子更是加深了這一印象。

下午三點的時候,一個身材瘦小的女生拿著id卡來麻醉室門口等候。

麻醉室和手術室相連,她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一直等在外麵的秦越。

女孩小心翼翼地坐在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身旁,卻還是被他的英俊吸引,忍不住頻頻側過頭去看他。

她偷偷地看了一會兒後發現這個人似乎不是來做手術的,她糾結地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先生,你也是在等麻醉嗎?”

秦越原本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術室,聞言回過神搖了搖頭:“我在等人。”

雖然女孩對此早有猜測,但當她聽到秦越的回答時,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訝異的表情,隨即感歎道:“您在等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真好。”

“嗯。”秦越直接認了下來,“我在等我的伴侶。”

女孩聞言露出了一個豔羨的表情,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有了些許落寞,她攥緊了手裏的id卡,一時間沒有在開口。

秦越察覺到了身旁人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緒,但他沒有多問。

女孩沒有在他身邊呆太久,麻醉室的門很快開了,女孩收拾好情緒後走了進去。

四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毫無征兆地熄滅了。秦越的心跳隨著它停了一下,他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久坐讓他的血液循環減緩了許多,以至於雙腿在起來的一瞬間麻木了下來,但秦越顧不得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