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
看著手上紮的針管,她隻覺得渾身無力,仿佛連呼吸都是奢侈。
病房的門被推開,她側身看過去,慘白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驚喜,開口叫道,“司安哥?”
來人正是沈司安。
看著床上虛弱不堪的人,聽著她啞著嗓子叫自己,沈司安隻覺得心口一痛。
倒了杯水沾著棉簽給她潤了潤幹裂的嘴唇,沈司安陰沉著臉色,問道,“你這些年到底藏身何處,當初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A市我全然不問,現在我隻問你一句,你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宋卿卿十指一緊,她忘記了,沈司安是醫生啊,她的身體變化,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當年我看過你的體檢報告,三年前你的癌細胞雖然暫時沒有再擴散,可是也不肯那個痊愈的,可現在你的身體已經檢查不到有任何癌症的症狀,但為什麼還是虛弱不堪,就像是一具被掏空的軀殼?”沈司安急的俊臉通紅,他看著床上沉默不語的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卿卿,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我不想你自己一個人撐著,到底怎麼回事?”
“我用了禁藥。”宋卿卿清眸平靜,陳述的事實像是並不關乎自己一樣。
“什麼?”沈司安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連續在病房內走了幾個來回都不足以讓他平靜下來。
“是容焰逼你這麼做的對不對?我去找他!”沈司安臉色發青,起身便要去找容焰算賬。
“不要,司安哥,不關他的事。”宋卿卿見他誤會,情急之下就要起身,卻忘記了自己手上紮著針,扯動了輸液管,頓時針管內倒流了殷紅。
“卿卿。”沈司安大驚,趕忙將她扶住,按住她的手背。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啊,如今被病痛折磨成這般模樣,他哪能不心疼,哪能不動怒?
緩了足足幾分鍾,宋卿卿才強壓下喉嚨裏的腥甜,開口道,“這件事,是我自己自作主張,他並不知情,所以,司安哥,替我保密好不好?”
“你,你自作主張?”沈司安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知不知用那種藥隻能提前透支你的身體?你知不知道那個藥的副作用有多強烈?”
“我知道。”宋卿卿扯了扯嘴角,原本瀲灩的清眸一片死寂,“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對啊,她怎麼會不知道?看她的樣子,一定已經嚐過了那禁藥過後的副作用了。
想到這裏,沈司安心口疼的發緊,他緊緊抱住那瘦弱不堪的人,哽咽安慰道,“別怕,卿卿,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他的話像是春日裏的暖風,宋卿卿聞言壓抑在心底許久的委屈瞬間崩塌。
如今她的父親也不在了,沈司安一直像是她的親哥哥一般,嗬護她,保護她,在他的麵前,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一下自己的委屈。
看著懷裏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大聲哭出聲的人兒,沈司安拍怕她的背,說道,“卿卿,想哭就哭吧,不要把自己憋壞。”
聞言,懷裏的人兒再也控製不住,哭聲漸漸放開,像是將幾年來的委屈全部宣泄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