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看見崇政夜華已經起床出了寢宮的房門,眸底先是閃過一抹喜色。
不過就在下一秒,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順著崇政夜華和蘇子畫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大手,此刻他手裏還拿著幫紫玉晾衣服的木盆,頓時腦子有點懵了,因為這樣的情景,看上去著實有些不雅。
蘇子畫的視線已經回落到了紫玉的臉上,從那丫頭殷紅的小臉,她大概已經猜出了那隻木盆是誰的,不過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高雄怎麼會去幫這丫頭晾衣服。
“爺,你醒了,我們可以走了麼?”
高雄臉頰泛紅,急急將手裏的木盆放至牆邊,這才走到男人麵前,唯恐崇政夜華會問些什麼。
崇政夜華看看他,再看看立在牆邊的那隻木盆,倒也沒有多問,隻是麵無表情的緩緩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是該走了!”
說完,他側目睨向身邊的蘇子畫,女人今天穿了一身領口豎立的淡綠色素羅衣裙,裙子上繡著燦若雲霞的海棠花,發式簡單挽著一枝金崐點珠桃花簪,晶瑩剔透的珠玉瓔珞更添她嬌柔麗色,流露的清新淡雅令男人移不開眼睛。
崇政夜華目光凝重,神色認真的道:“畫兒,你要保重身體,好好呆在宮中,等本王回來!”
蘇子畫麵色溫柔,莞爾一笑,緩緩上前替男人整理好衣襟,輕柔道:“你也是,出門在外,要好好保重身體,臣妾在宮裏等著你回來。”
陽光的金色暉芒映灑在他們身上,將二人周身暈染上一圈淡淡金色,一個國色天香,一個英姿颯爽,定格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紫玉,本王離開的日子,你要照顧好太子妃,明白嗎?”
“奴婢明白。”
“高雄,我們走!”
一連幾日,蘇子畫閑暇時都會去鎏花宮和慈安宮打發時日。
發現近日來沐英仙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側麵向丫頭秋菱打聽後才知道,最近幾日崇政慕龍都沒有來鎏花宮,水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蘇子畫按著日子算來,應該是從那日在祥雲宮殿之上,崇政慕龍和崇政慕白的那番對話後,才突然沒有再來鎏花宮了。
難道是崇政慕白的問候刺激到了男人的敏感,所以崇政慕龍又一次將對沐英仙的感情冰封起來?
這天一大早,便有丫鬟來月華宮,說是皇上口諭,今日在禦花園擺了戲台子,請太子妃和各宮妃嬪都去熱鬧熱鬧。
蘇子畫眸底閃過一抹惑色:“今兒父皇為何如此雅興?竟請了戲班子入宮……”
丫鬟恭敬的應聲道:“回稟太子妃,聽說是茹貴妃的妹妹林三小姐今日進了宮,所以皇上特意請了戲班子,還邀了後宮妃嬪一起去湊個熱鬧。”
蘇子畫又問道:“哦?這麼說……父皇今日也會去戲園子了。”
“是的,奴婢過來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去了。”
聞言,蘇子畫水眸閃過一抹光亮,正愁沒有機會見到崇政慕龍,眼下似乎機會就來了,或許她可以趁著這次,再試探一下男人的心意。
禦花園,遠遠的便嗅到花草芳香,雖是初春時節,卻已經是景色盎然,綠意盈盈。
蘇子畫看了紫玉一眼,壓低嗓音道:“交待你的話都記住了麼?”
“奴婢記住了。”
紫玉眸底閃過一抹光亮,帶著絲絲狡黠,卻又看似有些緊張。
戲台上如火如荼正演得熱鬧,蘇子畫一眼便看見了林琅玥,一襲素淨淡雅的湖綠煙紗羅裙,讓她在人群裏看著甚是醒目。
坐在林琅玥身邊的正是當朝三皇子崇政淩峰,男人今日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看來是佳期將近,整個人也神清氣爽。
蘇子畫的出現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首先是林琅玥注意到了她,微微頷首點頭,二人算是打了招呼。
崇政淩峰的目光也順著望過來,誨暗如深的鷹眸閃過一抹複雜異色。
緊接著,蘇子畫便上前給坐在觀戲台正中央位置的崇政慕龍請安問好,隻因近日太後與德妃的身體不適宜這樣的場合,抱恙在各自的行宮休息,所以陪在崇政慕龍身旁的,是眼下正受龍恩寵愛的茹貴妃。
“臣妾給父皇請安,給茹妃娘娘請安。”
崇政慕龍點點頭:“免禮!”
茹貴妃今日的心思大部分都在妹妹身上了,不時回頭張望,最後附在皇上耳邊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席座。
見這個難得的機會,蘇子畫突然話峰一轉:“那日聽父皇說起風疹的事兒,是痊愈了吧?”
崇政慕龍深邃的眸光一緊,凝盯著她看了數秒,方才緩緩點頭:“已經十多日了,也該好了!”
“那就好!不過……今日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隻是不知該不該說……”
蘇子畫唇角含著淺笑,清澈的水眸毫無懼意的對視著男人的眼睛。
崇政慕龍狹眸半眯,微微蹙眉,緩緩出聲:”什麼不情之請,你暫且說來與朕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