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與不安交織放大,厲行衍一時僵住手腳,不知所措,便是連看一眼的勇氣也使不出來。
自她離開以後,自己便很少再踏入此處,怕的便是觸景生情。
“行衍哥?”
“正是。”
這麼多年過去,除去院外的老樹長大了許多,其他倒是半點未變。
大門虛掩著,淺淺透出一絲微光,給人得以窺探院中一點。厲行衍手撫上木門,不敢太使勁兒,生怕力氣一大,這門後該在的人,便如那泡沫,陽光下破碎。
“厲先生?”
前來開門的是許久不見的滄源,多年不見,他依舊是以前模樣。許是太久未見自己緣故,滄源開始倒是有些驚愕。
“厲先生該是還同以前一樣,喝茶。這位小兄弟喝些什麼?”落舟微微一笑,“同行衍哥一樣便可,謝謝。”
厲行衍仔細端詳院中各處,白色的紅冠雄雞正在茂密草地中捉吃蟲子,見了他,也不懼生,烏溜溜的雙眼瞪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埋頭草叢之中去。
這裏有她的氣息。
可是卻是未見半點人影。
“行衍哥,那隻公雞好生肥厚,若是殺來吃,定是有好大一鍋。”
大公雞:我好像聽見有人饞我身子…
厲行衍輕咳兩聲,“落舟,不可亂說,這興許是她養的寵物,若是被她知曉了,我可不好過。”
她向來喜歡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隻雞而已,見怪不怪。
“厲先生,小兄弟,茶。一點粗點心,姑娘最近新做的。”
“行衍哥,這點心好好吃!”落舟好吃,嘴也最是挑剔,得了他讚賞,想來是差不到哪去。
“這久不見,她倒是也變了許多,竟是還會做能入口的吃食了。”
以前她做的那些東西,除了那個姓司的可是無人能咽下。
“滄源,她人呢?”
“姑娘昨夜便就離開了,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去了哪?去作甚?和誰?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夜裏就走了?”
他此番來,便是為了見她一麵,未曾想人卻是先走了一步。
“不知,隻知是同南州有關。”
“南州?何人?”未見到她,厲行衍心中多少是有些遺憾,原是想著得了她去處,邊去尋她,未想滄源竟是也不得知曉。
滄源見這情況看是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便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吃塊點心下肚,同著厲行衍細細道來。
“南州呀,他是姑娘前久收養的孩子,身世倒是個可憐的……”
茶淨碟空,事情也說了大概。
落舟吃完了點心,又跟滄源要了點吃食,端去給車中休憩的陽朔去。他今日早起也未吃東西,昨夜又要陪他那什麼凋碧姑娘,晚膳也未用便就跑了出去,想來也是未吃。
“滄源,一會兒麻煩你同我一起收拾一番房間,我準備在此住幾日。”
“厲公子的房間我們一直有在打掃,用品一應俱全,隻管便可。就是那位小兄弟同外麵那位的得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