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俗套的劇情一樣, 老大接起電話, 往外走了兩步，開門見山：“陳先生你好，你不用管我是誰, 也不用提問, 我隻有一句話要說，聞歡在我這裏。”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老大興味地回頭瞥了聞歡一眼, 笑了：“你想聽聽她的動靜？當然，也不是不行。”
“隻要你求我。”
聞歡一驚, 瞪大眼睛瞪過去，老大抬手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戲才剛剛開場。
陳清河剛醒，連著好幾夜都沒睡好, 他身體扛不住發燒了，睡了一覺燒沒退, 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他雙手撐起床板又往上坐了坐，手掌放在床單上。
他擰起眉：“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不相信？”電話那頭的人不慌不忙，“無所謂，反正聞歡在我手裏, 你信不信都是事實。”
他的口氣太過雲淡風輕，的確像是抓到最後一張底牌後的從容淡定，陳清河思忖了片刻：“請你讓我聽一下她的聲音。”
老大得意地笑了, 摳摳手指頭，吹了口氣，戲謔地說：“陳先生，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老大不急，他穩操勝券的表情讓聞歡惡心，陳清河頓了一頓，單手揪住床單，指關節掰出青白色的印子，他狠狠咬住後齦，閉上眼：“我請求你，讓我聽一下聞歡的聲音。”
“哎你等等。”老大打住他，他點開免提，給臉色蒼白的陳清河說，“好了，你可以再求我一次了。”
陳清河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眼底一片漆黑的沉：“我求你。”
……
聞歡瞳眸驟縮，被捆住的雙手攥緊成拳，嘴唇發白，上下嘴唇微微抖動著，老大走過去，看她憋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笑了。
“聞大小姐，別憋著了，和你情郎說說話？”
聞歡把臉撇到一邊，上牙齒緊咬住下嘴唇沉默，老大見狀，踢她一腳：“別撐著了，你說不說話根本不重要，陳清河一定會來的。”
聞歡閉上眼，雙眼閉得死緊，蒼白的下嘴唇咬出了重重的牙齒印，老大見她這樣，肯定是不會開口的，他聳了聳肩，指了指在旁邊一直掙紮著兩條腿踹地板給自己找存在感的林輝。
“給他解開。”
身材健壯的老二過去給他解開，剛恢複自由，林輝就朝拿著手機的老大大喊：“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你衝著我來！你……”
老二皺眉把抹布塞了回去，又順手錘了他兩拳，林輝痛苦地發出悶哼。
老大笑起來，關了免提，舉起手機給陳清河說：“怎麼樣，聽到了嗎？”
陳清河沉默，雖然隻見過一次，但他能聽出來這是林輝的聲音，如果林輝在那兒，那聞歡……
陳清河心裏沒抓沒撓的，像是被人攥住了心髒，勁很大，留下了深深的指印，又扔進滾燙的沸水裏滾了一圈，他捂住胸口，心悸，頭上冒汗。
他深呼吸一口，眉頭緊鎖：“你想怎麼樣？”
老大報了個地點：“你自己過來，別帶任何人，如果讓我知道你報警了，等著給聞歡收屍吧。”
不要錢？
聞歡心頭一顫，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女人的第六感準的可怕，她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朝手機的方向大喊：“陳清河！你別他媽過來！老子用不著你管！我和你沒任何關係！不用你假好心！”
“陳清河你聽見了嗎！……”
聞歡撕心裂肺地喊了好多，隱隱約約聽到她的聲音，陳清河臉色一變，捂著胸口坐直：“聞歡。”
“嘟嘟——”
電話被掛了。
陳清河連忙打回去，再撥過去，已經關機了。
他懊惱地錘了下床板，一甩手，手機摔到牆角，反彈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
真是情真意切。
老大關機，把手機塞進口袋，若有所思地頂著聞歡看，她瞪著倔強的眼眸，雙眼通紅。
“有意思。”老大突然鼓掌，“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