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達不到範圍呢？”
“那就不發錢。”
林音沉默著，這樣做是很有必要，畢竟一定有人會偷懶，不過，她隱隱覺得，慕老大好像是天生的領導階層，可以決定這一群人的生死的那種。
“慕老大，你很有做官的潛質。”
“如果我做官了，你就是官夫人。”慕老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雖然知道不現實，聽到這樣的話，林音還是有點小開心。
第二天，她早早起來，煮了三根木薯，慕老大一根，半根在家裏吃，半根帶去路上，她和寶嘉一人半根，這東西澱粉充足，拿來充饑最合適不過。
“我中午回來吃飯。”慕老大說，把範圍劃好了，讓武陽每天去檢查一次，然後發錢。
“嗯。”林音把裝著鋤頭的背簍遞給男人，“背著去，萬一還有木薯或者別的什麼吃的，就挖來。”
慕老大嘴角抽搐了一下，可也沒有拒絕，“那我去了。”
院子外，還等著那三十個短工，看到慕老大出來，紛紛跟了上去。
林音看著一隊人走遠，回到中院，寶嘉蹲在院子裏，手裏拿著一隻樹枝，在地上寫畫著林音教的數字和筆畫。
“姐姐，我都溫習熟練了，你能教我別的嗎？”
林音在他身邊蹲下來，“筆畫熟了，可以教寶嘉識字，我們從簡單的，常用的開始學。”
她隻教了三個字，人，天，大，讓寶嘉反複練習，自己就去廚房做飯了。
中午慕老大回來，背簍裏有三十來根木薯，大約是兩棵樹的量，看來，背簍沒有白背去啊，林音滿意地點頭，她也正好做好了菜，一道土豆絲餅，一道炸蝗蟲，一道煮折耳根，再加一小盤花生米。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範圍劃好了，五十一裏路，每天挖三裏，十八天挖好。”
林音算了一下，三十個人，每人每天十二文錢，一天三百六十文，那麼十八天就是六千四百八十文，一千文等於一兩銀子，也就是說，六兩半吊錢，就可以解決了，這樣還剩下三兩半吊錢，又可以買不少東西呢。
她偷著樂。
慕老大早就算過了，要十兩，還不是為了給她留一點，看到她暗暗竊喜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下午慕老大都呆在書房，林音準備裁布料，做衣服，她拿著量尺，進入書房，給慕老大量身體。
慕老大很高，她要踩在凳子上給他量，慕老大一動不動，看著她這麼細致的忙碌，他的心頭越來越暖。
“好了。”林音在心裏把各個部位的尺寸記下，從凳子上跳下來，慕老大伸手攙了她一把。
這些細微的夫妻日常，雖然不起眼，可是卻一點點的，在林音心裏留下印記。
不管慕老大對別人多麼冷漠苛刻，但對她，的確稱得上厚道。
林音坐在院子裏，按照尺寸裁了布料，黑色的做褲子，藏青色的做衣服，古代的衣服樣式複雜，她就做簡單的短褐，這樣符合農人的規矩，方便下地幹活。
做衣服的時候，她在兩邊交領縫上黑色的包邊，袖子上也用黑色邊角料縫了三道滾邊，為了穿得久一點，針腳縫得很密，來回兩道，扣子她買的是盤龍扣，是最貴的一種，慕老大要考取功名，盤龍扣象征美好的寓意，縫在胸口衣襟的正中，雖然有腰帶，但縫上扣子，風太大的時候也不至於“袒胸露乳”，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好了一件上衣。
“姐姐，我也想穿新衣服。”寶嘉在一旁靜靜地看，林音忙完了，他才開口。
“把你姐夫的做了，就給你做，料子是買夠的。”林音摸摸他的腦袋。
“嗯。”寶嘉一亮，“我還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呢。”
穿的都是哥哥穿過的，哥哥穿的，又是爹穿的爛衣服改小的。
林音輕輕歎了一聲，“以後咱都吃好的，穿好的。”
她拿著衣服進了書房，“試試看。”
慕老大見她這麼快就做好了衣服，看一眼她的手，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拿起來，脫掉身上縫了好幾個粗糙補丁的的短打，健美韌實的小麥色上半身顯露在眼前，每一寸肌肉都是那樣的完美，仿佛蘊著無窮的力道，那樣的野性十足，林音盯著直咽口水。
慕老大也不著急，翻著衣服，拇指摩挲著每一處針腳，縫得很紮實，可見她是真的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