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大看到心愛的人被一個男人禁錮在懷中這樣對待，眼眸一下子變得赤紅，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雲燁，我要你的命。”
腳尖點踏過陡峭的崖壁，掠身而來，手中的劍刃，竟然在一瞬間，劃過三個人的喉嚨。
他的手，拽向雲燁懷中的人兒。
四皇子看著天際猩紅的月輪，烏雲層疊，卻唯獨沒有遮掩住這詭譎的月光。
是時候了吧。
他似乎有一絲猶豫，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可是手上卻刻不容緩。
手腕一動，兩根細長的針隱入空氣中。
慕老大才碰到林音的肩頭，正要將她拉到的身邊。
突然，他的動作停下來了，身軀猶如被什麼定住。
他的眼眸裏有什麼在拚命掙紮，風雲轉瞬，卻越來越無力。
終於，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向後倒去。
林音睜大眼睛，奮力推開雲燁，慕老大倒在地上地瞬間，她跪倒在地上，將他的頭抱在懷中，血從膝蓋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可是她卻察覺不到痛苦。
她明顯地感到，男人的生命，正在飛快地消耗殆盡。
“清雲。”
她晃了晃他，淚水就落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見他這樣衰竭，這樣微弱。
慕老大靜靜看著她，青色的毒素，在他俊美的臉上蔓延，他眸子裏的光芒已經黯淡了下去，那樣的空無渙散。
他握住她的手，很緊，像是把所有剩下的力氣都用在上麵。
“對不起，我隻怕，無法嗬護你一生了。”
“不，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扔下我。”錐心的痛，席卷全身，林音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氣力，她抱著男人，靠在石壁上，顫抖的指尖，撫著他的臉。
“慕老大，你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
“對不起......”慕老大還想多和她說一句話，哪怕一句。
可是，他已經盡力了，再多的話，都隻能永遠留在這顆心裏，隨著他的身軀，一起腐爛在塵土裏。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那張小臉，可是還沒有碰到就垂落了下去，沉寂下來的眼眸裏，都是對她最後的眷戀。
林音如遭雷擊，不敢相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是懵的。
“清雲。”她嘴唇哆嗦著，輕輕晃著男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月色下，男人的臉已經變成了青色，眼底漆黑空無，俊美得怪異。
林音的心，像是被什麼一片一片剜割下來，痛得無法呼吸。
她無法接受，這一定是一個噩夢，夢醒了，就好了。
她望著天穹，目眥欲裂，雲和月，什麼都沒有改變，可以今夜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突然大叫一聲，就暈厥了過去。
一線天裏，風嗖嗖掠過，帶著這個冬季難得的涼意。
林音感到，一雙手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攬在懷中。
她的鼻尖，傳來一縷蘭香，淡淡的，很快被風帶走。
好沉，身體似乎在下墜，無邊無際的黑，看不到光亮，沒有盡頭。
希望在這裏湮滅，情和愛，都變得虛無。
這樣的處境，比身在地獄還要可怕。
林音的意識在艱難地掙紮，她不想醒過來，可是又抱著一絲期望。
或許，真的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