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頭疼起來，疼到承受不住，王大夫看看，是不是腦袋裏有什麼東西。”林音說。
慕老大的腦袋，沉甸甸地靠在她的肩頭上，隔著衣服，林音也感到他的身體很冷，十分冷。
他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痛苦啊。
“好，我馬上檢查。”王賢春說，“快把人扶到床上，墊高枕頭，讓慕老大靠著。”
武澤他們趕緊照辦，林音給慕老大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擦拭掉他臉上的汙穢。
慕老大昏昏欲睡，基本沒有什麼意識，王賢春用細長的銀針探入他的大腦，慢慢摸索著。
古代沒有CT檢查，沒有開顱手術，隻能用這種原始的辦法。
“你們先出去吧，這裏麵需要清靜。”王賢春說。
林音看慕老大一眼，默默走出房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天穹上方，隻覺得陽光刺眼。
“一定是雲燁和四皇子。”武陽攥住了拳頭，拳頭硌硌作響，眼裏噴著憤怒的火焰。
“按照當時的情形，四皇子下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林音靜靜道，“不過，不管是誰下的手，他們的罪行都是一樣的。”
“老大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要承受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可惡。”武承憤憤道。
林音蒼白一笑，“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都不要衝動。”
“看到老大這麼痛苦，我真恨不得殺了那兩個人。”武儀咬牙切齒。
曾經雍容高貴的老大，曾經讓人敬畏不敢逾越的老大，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這叫人怎麼不恨？怎麼不怨？
林音沒有說話，她閉上眼。
但願，這隻是慕老大生命中的一個劫難，經過這一次，可以涅槃重生，比以前更強大。
王賢春從房間裏走出來了，他的臉色很複雜。
“是不是真的有東西在？”武陽急切地問道。
王賢春歎了一聲，“是一根極細的針，疼得劇烈，是因為銀針上塗有毒藥，這毒隔五天發作一次，甚至會影響人的神誌，把人變得癡傻。”
慕老大已經癡傻了，這一點對大家並不意外，隻是知道慕老大腦袋裏有一根針，幾人臉色都變得慘白，一根鋒銳的針留在腦子裏，而且還塗有劇毒，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那要怎麼取出來？”武澤趕緊問。
王賢春搖頭，“那根針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兩個致命部位的中縫，即便是有開顱手段的有名大夫，也不敢開顱把針取出來。”
“那隻能永遠留在裏麵了嗎？”林音感到一顆心都被繃在弦上，隨時可能乍然裂開。
王賢春沒有多說，隻是歎氣，答案已經很明了。
林音身子晃了晃。
“以後他要每隔五天，都要承受這種痛苦的折磨，是這樣的嗎？”
“慕家弟妹，我給你開一點藥，可以在發作的時候減輕痛苦，至於針上塗抹的毒，這種毒極其罕見，眼下還沒有解毒之方，但我回去後會多研讀醫書，盡量在慕家兄弟變得癡傻之前，把毒給解掉。”
林音感到心口一陣撕裂，疼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還要承受多久的痛苦？這一次發作，他差點就死了。
她走進房間，慕老大雙目闔著，眉頭緊蹙，哪怕現在是昏迷狀態，可痛苦依舊在折磨著他，冷汗源源不斷地從額頭流下來，身軀不時痙攣一下。
林音在床邊坐下，握住他的手，邊用帕子替他擦拭冷汗。
“娘子……”慕老大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囁嚅著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