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刻,郎中就來了。到底是國公府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應,反應神速。
那郎中胡子一大把,臉卻是幹瘦的,蕭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手還不忘捂著肚子。
眼睛不時偷看郎中一眼,心說,胡子這麼豐滿,臉還這麼瘦,看來,吃進去的東西全都供給這把長胡子了。
郎中把手搭好,蕭顯就開始進入狀態,這郎中以往並沒見過,不知道水平如何。
看他微眯著眼睛,不時捋一把胡須,蕭顯心裏也犯嘀咕,卻還要裝病,小小年紀也是著實不容易。
他暗自發誓,這些罪過,都要從沈安的身上討回來。
“小郎君可有什麼不舒服?”郎中的手隨意搭在那裏,看著蕭顯的眼神,可謂複雜。
“肚子疼,疼的要命!”
為了展現肚子疼的狀態,他又捂著肚子怪叫了幾聲。
蕭瑀擔心的緊,一直站在一邊,寸步不敢離開。看到郎中發話,他連忙湊上來:“怎麼樣,到底是什麼病?”
“說不好,從脈象上看,小郎君身體非常好,一點毛病也沒有。脈搏有力,一看就是身子骨很強健。”
“可看小郎君的表現,病狀又好像很嚴重。”
“小郎君,舌頭吐出來,老夫看看。”
還真是個磨磨蹭蹭的,看一眼沒問題混過去就成了,誰強迫他非得把他醫好了。
真是煩人,在阿翁咄咄逼人的眼神關照之下,蕭顯伸了伸舌頭,郎中看了一眼,又道:“恩,很好。”
他走到條案前,仔細的想了想:“宋國公,依老夫看來,小郎君身體很好,沒有任何病痛。”
“那他為何會如此啊!”
“他這樣疼,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怎麼可能一點問題也沒有。”
“或許是某醫術不精吧。”郎中偷看了蕭顯一眼,別有深意的樣子,蕭顯意識到,他或許是看出點端倪來了。
管他看不看得出來,隻要別戳穿他就好。
實際上,就是戳穿了也無所謂,蕭顯這邊早就準備了二號方案。
“誒,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你的醫術精湛,我是知道的。勞煩開幾副藥,調養調養。”蕭瑀急的汗都要掉下來了。
郎中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害了人。
“這藥我就不開了,我也瞧不出是什麼病,胡亂開方,隻會讓小郎君更難受,那就大大的不妙。”
“可是,也不能讓他就這樣呆著啊,這樣疼下去,可怎麼成!”蕭瑀急迫道,郎中一看這情勢,大呼不妙,推脫了好幾次,終於是走脫了。
這還不說,他剛剛走出國公府,就順路前往東西兩市,給他熟識的幾位郎中送去了消息。
宋國公府上的小郎君近日在裝病,不知道是揣著什麼壞。若是國公上門求醫,千萬不要答應。
於是,躺在床上,還對此事一無所知的蕭顯,根本不會想到,他就算是不裝病,也不會再有郎中來給他醫治了。
至少,蕭老爺子信奉的那幾個名醫,是再也不會來了。
到底是什麼病也說不出來,藥也沒有開一劑,這可如何是好?
郎中一離開,蕭顯也不再表現的那麼賣力,總不能真的把阿翁給嚇到。趁著蕭老爺子去上廁所的時機,他立刻向杵在一邊的左向拋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