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頻頻向李治使眼色,阿錢等人也做好了準備,就等著他們離開,他們趕緊上前,伺候沈安休息。
一直是半醉狀態的沈安,茫茫然一笑。
嘿嘿,你們現在想走了,捉弄夠了我,拍拍屁股就想走,當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旅館?
東市西市?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之前一直容忍他們是他覺得,他們都是小孩,沒有必要和他們硬頂,讓著他們而已。
讓來讓去的,竟然讓他們習以為常了,以為他真的是什麼小貓咪,沒脾氣。
正待陳湘欲轉頭溜走的這個當口,沈安卻拉住了他:“那可不行,讓你們沒有喝的盡興就走了,我這也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啊!”
“我告訴你們,”他迷蒙著眼睛,舌頭都短了半截:“進了這道門,裏麵有的是好酒。”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到了這一刻,他的酒勁也散下去不少,剩下的情節就全都是裝的了。
他發現,裝醉還確實可以幫人辦成不少事情。
你看,就像現在,一邊是堂堂晉王李治,一邊是前朝貴族陳湘陳道長,兩個人都虛扶著沈安,生怕他真的出什麼差錯。
尤其是在場人士之中,年紀最小的蕭顯,對這一點最是擔心。他忽而想起,房二曾經說起過,就在兩個月前,沈安的身體都不是很好,差點病死了。
因為身體不好,之前也從來沒有出來聚會過,酒量更是沒有。雖然現在身體看著是強壯了不少,可看他現在這樣子,底子還是不行啊!
喝點酒,就左搖右晃。
要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跟著陳湘趕緊回家的,問題是,沈安還就不允許。
他不允許也隻是一個因素,畢竟,沈安無官無職的,他們就是不聽他的,硬要離開也無所謂。
他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況且,看沈府的一眾小廝婢女,個個都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的鬧劇,恐怕也盼著他們早些離開呢。
問題不在沈安,而在於另一個人,蕭顯轉移了視線,卻見李治拉著沈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沈安哆哆嗦嗦的,掏出了鑰匙,幾次想把鑰匙插進鎖眼裏,全都以失敗告終。
那鑰匙現在被李治一把搶過,已然代替了沈安,自己去開門了。
蕭顯搖搖頭,真正的問題,就在李治的身上。
他們幾個雖然想走,可李治卻不想走。
就算他們開口,李治也不會同意,到時反倒弄得幾方都不痛快。
所以,陳湘明明知道,這件事正確的做法是什麼,卻也不敢說實話,隻得忍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楊金金竄上前,張開鼻翼,使勁嗅了嗅。
“這裏真的有酒嗎?”
“一點酒香都沒有!”
千杯不醉的某女,做出了權威的判斷,沈安帶著醉笑,把她推到一邊。
“有酒,我怎麼會騙你們哩。”
反正這間房裏,現在是要錢,錢也沒有,要物物也沒有,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可以敞開大門,隨便看。
他沿著房間的中線,一直往前走,想法很好,奈何,這直線似乎是很難保持的。
“我要走直線,走直線。”他喃喃道。
陳湘連忙扶住他,笑道:“還走什麼直線啊,你都這樣了。”
“不不,我就是要走直線,我一定能走直線,你們看好了!”沈安提了提外衫,挺直了腰板,兩隻眼睛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