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人又行了一段路,忽而發現,前方一個小攤位之前,人群聚集的極多,非常熱鬧。
看他們叫好的樣子,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鬥雞、鬥鵝的事項,沈安在人群後排抻長了脖子,使勁張望。
隻見桌案中間站著一個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生的一雙綠豆眼,胡子也是耷拉著瞥向兩邊,精明外露。
且看他手扶著一個黑瓷壇子,油膩膩的一隻手,往壇子裏攪合了一下。圍觀人群的眼光瞬時就集中到他的那隻手上。
這是在幹什麼?
變戲法?
壇子裏能鑽出一條毒蛇來?
沈安好奇極了,看這些圍觀的小郎君,一個個的也是虛浮之氣甚勝,不像是有正經差事的。
看來,這男子操持的把戲也不是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殿下,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李治看得認真,想起他剛才的出色發揮,沈安自然而然的就覺得,他對這些市井的遊樂應該是相當熟悉的。
頭也沒回,李治隻是比了個噤聲,這人人都看著哩,就他在這裏羅唕。
“誒呦呦!”沈安老實觀戰,也沒在乎李治是不是搭理自己,突然小腿一陣劇痛,整個人瞬時就栽了下去。
剛想罵娘,回頭一看,便立刻收住了,踢他的人,正是楊金金。
“你連這個都沒見過?”金金大搖大擺的上前,根本就沒搭理他,疼怎麼了?
就是讓他疼!
誰讓他站這麼高,把她的視線全擋住了的。
“踢了人,也不說道歉。”
“好不講理的女人!”
嘮嘮叨叨的,成什麼樣子,就在他們有一搭無一搭的吵架的時候,那人群之中的抱罐漢子,居然從壇子裏抓出一把銅錢來。
猜大猜小!
按數押寶!
那漢子吆喝了幾聲,人群徹底沸騰了!
紛紛打開了錢袋子,銅錢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那叫一個痛快!
五個!
七個!
十個!我押十個!
還有嗎?
還有下注的嗎?那漢子抬頭看看,拳頭依然攥緊,激勵了幾句,果然又有幾個小郎君把錢押在了六那個數字之上。
這是什麼東西?
沈安漸漸看出了些門道,押大押小,還是不同的數字,總覺得這項遊樂項目,似曾相識啊!
“這叫攤錢。”到底還是金金貼心,還知道給他解釋,狐狸治那個沒良心的,已經一心觀戰,根本不給他一個眼神了。
沈安最擅長順杆爬,雖然之前對金金印象不算良好,可現在他也可以擺出一個好臉色。
“你看那案子上寫得各種數字了嗎?”
沈安點點頭,非常虛心。
“這其實就是一種搏戲,那抱著瓷壇子的人就是莊家,瓷壇子裏裝滿了銅錢。他隨手抓一把,之後讓圍觀的人押注各種不同的數字,有大有小。”
“押注的就是他手裏會抓多少個銅錢。”沈安點點頭,原來如此,他明白這裏麵的門道了。
瞧他態度還算認真,金金又道:“圍觀的人押在不同的數字上,之後,莊家就會把手放開,數一數手掌裏隨意握住的是幾個銅板,因為數銅板要攤開來,所以,這種搏戲又叫做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