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蕭顯他們還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他對尉遲赫就有所耳聞,聽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隻是刻意低調,不願意暴露自己。
照理說,他們尉遲一家對李世民建功是有大貢獻的,尉遲敬德現在身子骨硬朗,狀態也好得很。
作為他家的嫡係,尉遲也到了可以蒙祖蔭做官的年紀,李治曾經提過,李世民早就有意擢升尉遲赫出來做官。
豈知,他自己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隻是一心在國子監裏讀書混日子。有的時候,就連李治都為他可惜。
好端端一個人才,怎的就沒有仕宦之情呢?
雖然在大唐,像尉遲赫這樣的人也不少,出身不俗,家富於財,卻天生不想走仕途,性好山水,不喜歡受到束縛。
這些人,有的投靠山林隱居起來,有的甚至跑到寺廟去出了家。不過,尉遲赫卻並沒有這樣做。
要說,他不想做官,可他已經在國子監讀了四五年書了,各項學業已經相當精進,可以說,國子監裏的博士已經沒法再教授他新的知識了。
既是如此,隻能說,尉遲對自己的期許,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也是知道了這些曆史,沈安才對這個少年充滿了好奇。
在這個相對蒙昧的年代,不管你的出身如何,想法都大同小異的年代,尉遲這樣行為異常的人,腦子裏究竟想些什麼?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疑問,他才經常帶著尉遲赫,想要通過他的各種反應,推測出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確實有人的智慧能夠超出自己生活的年代,尉遲赫就是這樣的人。
幸好,從他的言行,沈安判斷,他對仕途並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要不然他也不會跑到炸彈作坊來報名了。
“尉遲果然好眼力。”他淡然說道,語氣之間充滿了讚賞。
“還真是你釀的酒?”房二再次震驚。
他沒有多做解釋,隻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待會就好好配合,我們演一出好戲。”
“那是自然,沈公放心好了。”
其餘兩人還沒輪得上說話,尉遲赫就替他們同意了。
在和他對視的瞬間,沈安忽然感到,這個青年的內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風平浪靜。
“二郎,去把店家叫來,就說你要買這店裏最貴的酒。”
“這好辦,你等著看好了!”房二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不等沈安說完,已經大喝一聲,把老板叫來了。
房二是長安城遊樂場所的風雲人物,這些知名的店鋪,基本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們才剛踏進店門,老板就認出他了,殷勤過來迎接,卻被房二打發走了。
能支撐這麼大一個店鋪,老板當然是個有眼力的人,他見多識廣,可今日房家二郎身邊的朋友,他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絕對不是平時和他混在一起的那幾個,也就不再多言,老實的去招呼其他人。
這一刻聽了召喚,立刻轉身就趕到了。
必須得快,房二是一等一的闊主顧,隻要把他哄高興了,這一天的買賣就沒白開。
“二郎,你可是好久沒來了!”那老板滿臉堆笑,熱情招呼。
“確實是有日子沒來了。”
“這不,今天帶了朋友給你捧場,你說什麼也要弄幾樣看家的菜式,招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