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白酒就算是長安城裏的稀罕物了,人人都想嚐嚐,誰能買到,就可以拿出去吹噓。
也算是混市井的談資了。
至於這酒究竟是好不好喝,值不值得,並沒有多少人關心。
這就和後世白富美們追求名牌包是一個原理,其實,即便是奢品大牌,質量不盡如人意的也有一大堆。
但誰在乎?
背上了它,那就是身份的證明,是財力的證明。
就算它是布麵的,PU革的,也無所謂,就算自己根本不是真的喜歡,也沒關係。
關鍵是周邊人豔羨的目光,是我能擁有的,你費勁心力也得不到的尊崇。
沈安也早就想好了,雖然賣酒是個可持續,利潤豐厚的行市,但他並不會長久的經營下去。
他也並不打算把這項手藝傳授出去,一則是,白酒也不像是手作炸彈,一旦遍地都是,價錢肯定要下降。
失去了奇貨可居的屬性,也就賺不上多少錢了。
再者,過不了多久他就要變成東宮的府僚,進入到這樣的關鍵崗位上,影響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雖然李治口口聲聲喊著不在乎,李世民也隻是讓他低調行事,可他自己不能沒有眼力。
對於他來說,賺錢的營生千千萬,並不非得抱著這一顆大樹吊死。
先用這批酒賺他一筆,之後,等到了東宮,閑暇的時候,可以再想其他的辦法。
又省時又省力的那種。
思及此,他輕咳幾聲,張老板立刻聚精會神,等待著沈安開價。
他早就準備好了沈安會獅子大開口,畢竟,這東西著實稀罕,而他又沒有能力釀製,隻能依靠沈安提供貨源。
就算他漫天要價,他也隻能忍了。
不過作為生意人,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不論沈安要價多少,他至少也要加一半的價錢再轉手賣出去。
反正現在求購的人都排到了店外,買主是不用愁的。
“郎官請說。”他客套道,沈安見時機成熟,這才緩緩說道:“那日你在店裏買的是一百文一壇,這是我親眼所見。”
“當時,看你的架勢,大有要想繼續買,就要加價的意思。”
“你賣的貴,我並不反對,這原本也不是我管理範圍的事,隻是,既然你賣的這麼貴,就說明,你認為這白酒是物有所值的。”
“是不是?”他抬眸,端看張老板的神色,某人謙遜的很,立刻應承:“那是自然。”
“我不管你以後打算賣多少錢,但是在我這裏,一壇要一百二十文,你若是覺得合適,就把酒拉走。”
“當然,我這裏也沒有太多的存貨,隻有灶房裏大概有十幾壇,你若是覺得不合適,那也就算了。”
“本來我給你送酒,也是覺得這一次我釀的酒味道很不錯,想找個機會,讓京城裏的老少爺們都嚐嚐,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要不然,一開始我也不會白送了。”
“你說,是不是?”
老張瞠目結舌,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天下沒有白來的好東西,沈安當初送酒,不過是拋出一個又香又甜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