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時候的茶葉沒有經過炒製,就算是絕佳的產地,無比新鮮的茶葉,也類似於樹葉。
正是因為不夠濃鬱,大唐流行的才是煮茶,烹茶。
需要放入各種香料,要不然那滋味實在是不怎麼好。
然而,對於沈安這種喝慣了淡茶的沈安來說,這種依靠香料,酥油等等調和的濃茶,簡直是難以消受。
在自己家裏的時候,還能方便些,在他的指導下,芙蓉會把茶水都調的淡一些。
可到了別人家裏,便隻能忍著了。
人家拿出來招待客人的茶水,肯定還都是自家最好的茶,你總不能不領這個情麵吧。
隻能是勉強著自己,堅持喝下去,雖然很多時候,幾乎都喝不到多少茶湯,全都吞的調料。
沈安裝腔作勢的喝了幾口,他也料到了,蕭後估計會搶先開口。
便笑道:“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隻是近日聽說了金金的許多事,似乎與我有關,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
他笑容和藹,猶如春風拂過,對麵的金金卻垂著頭,連對視都不敢。
難得的,她抽出了繡帕,放在手裏,攪啊攪的,滿心都是糾結,正是這樣愁苦的樣子,還居然有了幾分女兒家的樣子。
蕭後一驚,偏頭看看金金,一臉懵。
“金金的事?”
“沈郎是聽誰說的?”
別的不敢保證,蕭後可以確定,這幾日,金金是絕對沒有踏出過院門一步。
沈安是如何得到她的消息的?
沈安笑道:“蕭後莫惱,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我若是說了,還請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蕭後欣然頷首,做出了保證。
她又不是什麼長舌婦,自然不會再告訴別人。
“八成是高陽公主告訴他的!”
“要不然就是房二那傻子!”
沈安還沒說話,楊金金倒是跳了起來,把實話全都說了。
這倒是省了他的事了。
看來,他一開始的判斷就沒有錯,高陽的消息就是從金金這裏直接獲取的。
她們兩個對內情最是清楚。
“她說了什麼?”
金金皺著眉頭,逼近了他。
沈安亦起身,毫無尷尬之色。
“你對她說了什麼,她就同我說了什麼。”
“你還能不知道?”
金金瞬時就慌了神,舌頭都短了半截:“我……我說什麼了!”
“你看看你,連正視我的膽量都沒有,還不說實話!”
“我問問你,剛才院子裏怎麼會出現巨響的?”
“是不是你在家裏做炸彈了?”
從一進門,沈安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唯恐這位神鬼都不怕的小娘子,在家裏悶著沒事做,會動炸彈的歪腦筋。
“沒有!”
“你不是不讓我們自己在家裏做的嗎!”
“我一直記著了!”金金眨眨眼睛,矢口否認。
她是個最不會撒謊的人,沈安端詳了一陣,便認定她沒有說謊。
“好吧!”
“我相信你!”
聽到這個回答,金金如釋重負,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開始特別的在意沈安的看法。
他對她的評價,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所思所想,她都想了解清楚,記在心裏。
於是,一看到他就越發的不知所措,隻有把渾身的利刺全都豎起來,裝成很厲害的樣子,才能勉強保持對話。
她的這副樣子,看到沈安的眼睛裏,隻有發笑的份。
“不過,既然那不是炸彈炸響的聲音,又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