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由將作坊監造更多的農具,並且由司農寺發放到長安城周邊的農戶手中。”沈安試探著,把他心中所想說出來。
“據我所知,城中雖然有賣農具的,但是價格不菲,很多貧苦農戶根本無力購買。”
“府兵手中也有一些農具,鄉民們也可以申請購買,不過,每年能夠送到鄉民手中的,也是極少數。”
“所以,我認為,若想提高鄉民們種植的熱情,由朝廷主導,發放一定數量的農具是可以努力的方向。”
李治拍拍兩手,很是高興。
這件事並不難辦,關鍵是,還花費不多。
“好,就這麼辦,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寫一道奏疏交給我,等到朝會的時候,我遞上去。”
剛想繼續話題的沈安,聞聽此言,登時就愣住了。
“殿下,讓我寫奏疏?”
“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我以前沒寫過,這樣重要的事情,還是慎重一些更好吧。”
他心中惴惴,汗都快下來了。
這個李治,就會給他出難題,寫奏疏?
那是個什麼營生,自從來到大唐,他還從來沒做過,不隻是他沒有做過,就是本主也從來沒幹過。
他是怎麼想的?
真的以為他是全知全能的神人了?
況且,在古代,這口頭和書麵的表達,完全是兩個體係,口頭上來講,就是他運用現代人的語言習慣,注意著點的話,基本上也可以做到對答如流。
可是書麵的表達,那就不是他注意謹慎就能蒙混過關的。
以他的水平,看看古文還可以,勉強能讀懂,可是讓他親自書寫,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李治是誰,當然聽懂了他的暗示,不過,他是打定了主意的,怎麼可能因為他的退縮就饒他一命。
“沈公,這件事是非你莫屬啊!”
“建議是你提的,具體怎麼操作,如何推出,都隻有你自己最明白,你難道是想讓我寫?”
“那不能,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慌忙否認,就怕李治又給他挖什麼連環坑。
李治微微一笑,又道:“你就是有這樣的想法也沒用,上一次,在酒宴上就沒有聽到你連的酒令,那個時候,我記得,你可是誇口了,說你的文學造詣相當的高,一般的文章是不在話下的。”
“奈何,上一次的宴席被魏老頭給攪合了,我也沒見識到,這一次,你一定要親手的寫,好好的寫,把你的學問充分的顯示出來。”
文學造詣?
他什麼時候這樣說了!
真是莫名其妙,沈安隻覺得,李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異常的沉重,他的笑容也透露著陰謀的樣子。
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這是殺了他一個回馬槍啊!
沒想到,之前的事情他就居然還記得,他的腦袋瓜隻有那麼點,居然還用來記住這些有的沒的,用來學習一些大學問,真本事不好嗎?
“那,我也隻能勉力為之了。”
他艱難的點頭,都快哭出來了,李治才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在他的心裏總是認為,沈安當真是能文能武,事事精通。
腦袋瓜不是一般的精明,就算他不擅長的事情,給他一些時間,他也肯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不過,若是寫出來的文章水平不怎麼樣的話,殿下可莫要笑話我。”不管怎麼說,先要把這個預防針給李治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