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清朗。蘇映雪一行人總算回到了公主府,而蘇管家早就接到了通知,此時公主府中門大開,家中一百多口人全部站在門口迎接,場麵相當壯觀。
“都回去歇著吧,看在大家這麼衷心的份上,明天有賞!”蘇映雪揮著手豪氣的說道。
眾人高興地散去,蘇映雪將夏漠辰送回了他們先前共同的房間,交代侍女幾句便要出去,還沒走到門邊,聽見夏漠辰在身後淡淡問道:“你去哪裏?”
蘇映雪停下腳步,回轉過身子,平淡道:“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必我在身邊照顧,我另尋一個房間去住”,說完正要離開,卻見夏漠辰眉頭微微蹙起,似有不悅:“我就這般惹你厭惡?”
蘇映雪一愣,這話從何說起,他雖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雨桐,可憑著這張與雨桐一模一樣的麵容,她又如何會厭惡他呢?更何況,他不是日夜盼著能逃離自己身旁嗎?見夏漠辰目中漸漸浮起怒意,歎息一聲道:“自然不是厭惡你,你我夫妻名分是假,這你心知肚明,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便無需……”,遲疑了下,接著道:“無需再居與一處了吧。”
夏漠辰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怒,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緊緊盯著蘇映雪,他是越來越看不透麵前這個女子,她在山穀那般險境之下尚且對自己不離不棄,如今回到了公主府,竟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見鬼的男女授受不親!
蘇映雪見他沉默下來,隻當他是應允了,提裙出了房門。
穿過一個小橋便到了新房間,選擇住在這裏,一是因為這個房間淡雅樸素,很得自己喜愛,另外則是因為離夏漠辰距離較近,也方便隨時照顧他。
屏風上掛著幹淨的衣裙,後麵是早已準備好的蘭湯,氤氳的霧氣中彌漫著薔薇的花香,很是怡人。
蘇映雪脫下身上的髒衣,舒服地坐到浴桶裏,在山穀的那幾日洗澡多有不便,這次一定要好好地洗上一洗。正想拿帕子擦擦背,忽聽房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誰?”蘇映雪停下手中動作,一臉警覺地望著門口。
“我”低淳的嗓音中帶著淡漠,竟然是夏漠辰!
他怎麼這麼晚來了,莫非是又有哪裏不舒服?
蘇映雪當即不再猶豫,胡亂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便取下屏風上的衣裙穿在身上。
拉開門,夏漠辰看見她先是一愣,目光繼而匆忙地移向別處。
蘇映雪朝他細細看去,發現他神色平靜,無甚異常,隻是臉龐有些紅,手掌探上他的額頭,隻覺滑膩涼潤,並沒有發熱之狀,收回手,不由迷惑了:“你到底哪裏不舒服呢?”
夏漠辰隻覺得她手掌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停在額頭上,鼻端充斥著她身上彌散開來的薔薇花香,目光再次滑過她白皙的鎖骨,還有那胸前若隱若現的飽滿……臉,不覺更燙了。
“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夏漠辰再次移開目光:“我,我來給你送這個”,說著攤開手掌,掌心裏殷紅的血玉抹額在燈光下散出盈盈的光芒。
蘇映雪眼睛驟然一亮,接了過來:“今兒個回來時蘇管家還悄悄問我為何抹額不見了,我還以為弄丟了,沒成想在你這裏”,展顏一笑,雅如清荷初綻,妍麗無雙:“見他那般著急,我還尋思明日去山穀找上一找。”
夏漠辰看著她的笑臉,一時間有些恍惚,澄澈的眼波,恬靜的笑容,這還是大周那個惡名昭著的暴虐公主嗎?定了定神,夏漠辰若無其事地道:“回來時你忘在了茅屋,順手就給拿回來了”,他確實是順手給拿回來了,卻不是在回來時,他可不能說是自己在她上山采藥時拿起把玩,後來竟莫名其妙地不想歸還了。若不是今日實在找不到借口前來探她,他確實不願將這麼個與她肌膚相貼無數次的東西還給她,想著想著,夏漠辰忽然頓住了!他這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