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等人來到薔薇軒偏殿時,習青與夏漠辭已在桌前落座。習青身後的太師椅上墊了厚厚的軟枕,他神色溫和,卻隱隱有威嚴之意,而夏漠辭則苦著一張臉,顯然又被教訓了。
兩人聽到聲響,雙雙朝門口望去。
“書兒”,夏漠辭仿佛看到了救星,站起身歡快地迎上來。
習青神色和緩下來,溫潤的目光含著笑意凝注著蘇映雪:“辛苦了,應姑娘。”
蘇映雪微笑道:“習大人客氣”,她身後提著食盒的侍衛們魚貫而入。
蘇映雪目光不動聲色地屋內掃了一圈,並不見夏漠辰的蹤影,她忙活了這一下午,為的就是晚上這一局,若是主角不在,就糟糕了。見夏漠辭盯著侍衛們手中的食盒,眼珠一轉,打趣笑道:“殿下不等等三殿下嗎?”
夏漠辭一拍腦門:“美肴當前,竟忘記了皇兄”,一麵上前阻止正要掀食盒的侍衛,一麵吩咐人去請夏漠辰。
遣去的人片刻便回報,夏漠辰不在正殿。
夏漠辭麵上現出詫異,目光下意識望向習青:“皇兄不是說回去休息片刻,到哪裏去了?”
如今黎穀與自己臥病在床,五殿下又是個不頂事的,府中諸事全部壓在三殿下一人肩上,定然會忙碌些。習青想了想,道:“三殿下應是有事在忙,咱們左右無事,再等等吧。”
話音未落,隻聽夏漠辰那獨有的清冽嗓音在門外傳來:“本王來晚了。”
蘇映雪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低著頭退到一旁。
“皇兄,既然來晚了就該罰”,夏漠辭指著那些食盒笑道:“我們等了許久,菜肴都要涼了。”
夏漠辰挑眉而笑:“自然該罰”,目光落在垂首靜立的蘇映雪身上,眼底多了幾分暖意:“應大夫可將酒都備好了?”
“對啊,書兒,酒備的可夠?”,夏漠辭也問。
習青無奈瞪他一眼:“殿下,你不可……”,一句話沒說完,被夏漠辭不滿地截住了:“本王是大人了,表哥。”
習青失笑,蘇映雪道:“習大人,都是些藥酒,不妨事的。”
“你看,書兒都說不妨事的”,夏漠辭找到了靠山,上前拉住蘇映雪的胳膊。夏漠辰麵上笑容忽然便不見了,眸底波瀾暗湧。
蘇映雪心裏一直將夏漠辭當作弟弟一樣的存在,這樣的親昵,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聞言便也笑了笑:“殿下想喝多也是沒有的。”
“上菜吧”,夏漠辰上前,不動聲色地拿開夏漠辭拉住蘇映雪的那隻手,將他帶到桌邊坐下。
淡香這時從門外走進來,指揮侍衛將食盒中的菜肴一一擺上桌。夏漠辭的注意力馬上便回到這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上。
“就這一小壇?”,夏漠辰的目光在桌上流了一圈,最後落在那一小壇藥酒上。
夏漠辭一聽這話,便也看向那小壇子,登時苦了臉道:“書兒,就這麼一點兒,還不夠本王三兩口的呢。”
習青看他一眼,他登時將下麵的話噎住了,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道:“還有沒有啊?”
蘇映雪目光閃了閃,有些為難:“殿下,釀的藥酒本就不多,如今就剩下這一小壇了”,在夏漠辭失望的目光中,又道:“不過,今日去取熏兔肉時,看見淡香姑娘挖出一壇酒。民女聞著味道著實不錯。隻是,不知淡香姑娘可否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