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蘇映雪便道了謝。隻是聲稱，中午要為習青配置一味藥，下午才能出去。夏漠辰空前的好商量，一句反對的話也沒說。
從薔薇軒出來，蘇映雪立刻回到房間，緊閉房門。
她在後窗撒了些香露，不消片刻，顧殘月就來了。
蘇映雪將方才夏漠辰試探的話對他講了一遍，顧殘月聽後完全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蘇映雪歎道：“他已有所防備，你這些日子定要老實些，切莫有任何異動。”
顧殘月瞪她：“你覺得我不如他？”
蘇映雪氣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糾纏這個？”
顧殘月見她急了，便不吭聲，坐到一旁悶頭喝茶。
蘇映雪吸了口氣，走到他身旁，低聲道：“殘月，程羽程婉兄妹兩個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你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我後日便啟程去彌崖無蠅村，你也尋機離開這裏吧，帶著西西去大周找莫清風。”
顧殘月騰地站起來，麵上怒意嶄然：“你這是趕我走？”
自相識以來，蘇映雪就極少見到他發怒，眼下，這樣的顧殘月，讓她覺得陌生，同時也有些黯然，頓了頓，聲音也緩了下來：“殘月，我來夏國的目的，你再清楚不過，不要這樣。”
顧殘月在她柔和哀傷的目光中平靜下來，覺得自己方才的火發得大了點兒，一時間有些內疚，悶聲道：“雪兒，你沒了武功，一個人在這虎狼之地，我不放心。西西如今很好，你就放心好了。你也說了，等拿到鳳丹，我們一同找個地方隱居。”
蘇映雪有些恍惚，拿到鳳丹，一起隱居，這真是個美好的願望。
她不語，完全沉浸在哀傷之中，顧殘月覺得心一抽一抽地痛著，這個姑娘，讓他心疼，他不想看到她的愁容，一絲也不想看不到……半晌，歎了口氣，道：“雪兒，除了讓我離開，我不能答應你，旁的都沒問題。”
蘇映雪明白，這已是顧殘月的極限，他因血玲瓏一事始終對自己覺得歉疚，這樣一心護著自己，怕也是有贖罪的成分在。歎息一聲，道：“罷了。暫且這樣吧”，她在顧殘月耳邊交代幾句後，顧殘月麵色逐漸凝重，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這法子著實冒險，可，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這兩日，她會讓黎穀和習青都昏睡著，後日她和夏漠辰一離開，他們便動手救人。隻是，前提依舊是聯係上周允寧的據點。沒有援兵，要從這府中將那二人救出，簡直是癡人說夢。
顧殘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藍盈盈地，很精致。
蘇映雪好奇地望著這個瓶子。她難得有這樣探尋的目光，顧殘月扒開木塞，在她身上撒了些，得意地道：“這玩意兒無色無味，但可以招引某種蝴蝶。你去城西的繡莊，到了那裏，自然有人會來接應你。你將要說的話寫在紙條上，趁機塞給線人就”，他說著就將一個紙條塞進了蘇映雪手中：“就是這樣。”
蘇映雪望著手中的紙條失笑：“你都準備好了。”
顧殘月挑眉，笑容邪肆而張揚，平凡的麵目也生出某種奇異的光彩：“我本來想今晚出去走一趟。”
蘇映雪心裏有些暖，顧殘月嘴上說得狠，做事卻最是妥帖，自己方才叮嚀，難怪他會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