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管家派來幾位侍女,本公主一個女子,老是用男侍,多有不便”,夏漠辰的隊伍中鮮少有女子,淡香一定就在其列。蘇映雪嘴角彎出一抹冷冷的笑意,這次若不讓她生不如死,自己就不姓蘇!
“是,是,是奴才的疏忽,奴才這就去安排”,管家忙應下來。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管家就帶著幾個年輕的女子走進來,穿著都不相同,神情都有些拘謹,顯然是臨時找來的。
蘇映雪噔地一聲放下茶盞:“就這些?”
那管家忙跪下請罪:“這些是奴才臨時招進來的,還有待管教,這麼冒失地領給公主,實在是對不住”,他悄悄地抹了把冷汗,這麼個公主被三殿下親自護送而來,他日定然不可限量,他可半分開罪不得,隻是,三殿下不喜歡女子,府中向來沒有女侍。
蘇映雪秋水樣的眸子沉靜至極,可眼底的冷意卻在一點點蔓延擴散:“這府中就沒有一個侍女?”
管家愣了下,馬上道:“有的,有一個”,隻是,她眼下不是了。
蘇映雪點頭:“那就是了,把她安排到本公主這裏吧,相信夏國清王殿下不會吝嗇一個區區侍女。”
管家麵上拂過一絲遲疑,正斟酌著怎麼解釋,聽見外麵報:“清王殿下駕到”。管家不知不覺就鬆了口氣。
夏漠辰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依舊是一襲清雅白衣,隻是,眉眼間卻沒了溫軟笑意,細看,還有些許心虛,以及,愧意。
他揮了揮手,管家如蒙大赫,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夏漠辰這個時候的到訪,讓蘇映雪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來做什麼嗎?”黎穀重病,他不應該是去照看的嗎?這幾日他為了黎穀,很是疲憊,就是因為這個,她才要決定親自處置淡香。
夏漠辰在她身旁的梨花椅上坐下,一隻胳膊放在桌上,手指微微點著桌麵,抿了抿唇。
“你不會是來喝茶的吧?”蘇映雪這麼說著卻還是給他斟了一盞。
夏漠辰接過來握在掌心,那茶水的溫度,仿佛透過精細的瓷碗湧進了肌膚,他的手掌沁滿了汗,然而那汗卻是冷津津的。
蘇映雪靜靜地望著他,半真半假地等著他的回答。
夏漠辰終於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敗下陣來,端起茶盞匆匆喝了一口。
“我要處置淡香,你沒有意見,對吧?”
夏漠辰無言以對,無力至極。
蘇映雪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神情,見他久久不回答,臉色慢慢沉下來:“你改變主意了?”他之前答應過她的,一定處置淡香,給她個交代!
夏漠辰歎了口氣,放下茶盞,飛快地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你聽我解釋……”
蘇映雪霍然起身,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她的身體仿佛要被憤怒灼燒,微微顫抖起來:“夏漠辰,你答應過我的!”蘇映雪心底還有一絲希望,她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執拗地等著他兌現承諾。
“我……對不起”,夏漠辰別開視線,不與她對視。
蘇映雪踉蹌了一下,嗬嗬冷笑起來,抬起千斤重的手,指著夏漠辰:“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殺不了她?你也太小看我蘇映雪了!”心底方才那僅存的希望,像一個狠厲的耳光,可笑她竟然會相信他!
“你不能動她”,夏漠辰道。
“你,你說什麼?”蘇映雪不敢置信:“夏漠辰,你怎麼能這麼無恥!”
說完,她轉身便走,胳膊忽然一滯,她恨恨地扭頭:“放開!”
夏漠辰麵上滿是哀懇:“你不要衝動。”
“不要衝動?”蘇映雪怒極反笑:“她害死了儂麗!她差點害死了我!你告訴我不要衝動?”
夏漠辰默然不語。
蘇映雪抽出長劍,砍向幾步外的桌子,桌角一塊木頭應聲而落:“你再阻攔我,休要怪我不客氣,這合作關係可以締結,也可以毀掉!”
“淡香是師兄的心上人!他舍命救我,我焉能殺了他的心上人!”
蘇映雪搖頭冷笑,原來如此,這女人一心癡戀夏漠辰,沒想到竟然會暗地裏勾搭上黎穀。以黎穀與夏漠辰的親厚,這果然是很好的一張保命符。可惜,黎穀在夏漠辰麵前有分量,於她蘇映雪而言卻是什麼都不是。
“就像如果有人要殺你,我拚了命不要也會護你周全。”
“是嗎?”蘇映雪嘴角彎出嘲諷的弧度:“這個女人就要殺我,並且還差點得逞,你如今不處置她便罷了,卻還阻攔我!夏漠辰,你是有多無恥,竟然可以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夏漠辰身子微晃,如若不是涉及到師兄,讓他殺那女子一百次都不能解他心頭之恨,隻是,這女人被師兄放在心尖愛護,而師兄的傷勢還未脫離危險期,他萬不可在此時讓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