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貴妃身為異國公主,能盛寵多年,果真是有道理的。

“珍饈,聽宣兒說你大病初愈,眼下身上可是利索了?”齊貴妃滿目的關切,保養得細滑白皙的手輕輕握住蘇映雪的。

蘇映雪乖巧地笑道:“多謝貴妃娘娘關心,珍饈已大安了。”

“母妃,兒臣記得您這裏還有皇舅舅從齊國送來的千年人參,您不如賞給公主,讓她調理身子”,夏帝不在,夏漠宣說話隨意多了。

齊貴妃笑瞪他一眼:“你這孩子,方才還調侃母妃,你這倒好……”

夏漠宣目光偷偷瞥了一眼蘇映雪,見她玉容含笑,如春風中綻放的芙蓉花般,不覺心神一蕩,頓了下,上前扯了齊貴妃的衣袖,頑童般地搖了搖:“母妃莫要取笑兒臣了。”

齊貴妃拍開他的手,笑罵:“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朝母妃撒嬌”,含笑看向蘇映雪:“也不怕珍饈笑話你。”

蘇映雪笑意不減,聲音婉轉:“康王殿下乃赤子之心也。”

這話讓那母子倆俱是開懷一笑。

齊貴妃再次拉過蘇映雪的手,扶著自己腕上的血玉手鐲輕輕推入蘇映雪腕上,蘇映雪一愣。

齊貴妃已笑意盈盈地道:“這血玉手鐲是本宮離國時,聖上親賜的,這些年一直伴在本宮身邊,從未稍離片刻,難得本宮一見你便覺十分投緣,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你,你就留下吧。”

蘇映雪還在猶豫,隻聽夏漠宣笑著對她道:“還不快謝過母妃,這可是母妃最為心愛之物,平日裏我想要賞玩一二,母妃都不允許。”

蘇映雪忙道:“不不不,這可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珍饈怎麼能收”,她倒沒有客套,沒有摸清這母子倆的用意,她可不敢與他們有太多瓜葛。

齊貴妃斂了笑,佯怒道:“珍饈可是看不上本宮這血玉手鐲?”

蘇映雪忙搖頭,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貴妃娘娘哪裏的話,珍饈喜歡得不得了,珍饈收下便是。”

齊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再次露出笑容:“這才對。”

齊貴妃又對她噓寒問暖了片刻,狀若無意地道:“珍饈前些日子都是在清王府上養病的?”

蘇映雪腦袋飛快地轉著,笑意清淺溫婉:“正是。清王府中有位名叫陸操琴的大夫,醫術十分高超,珍饈得以死裏逃生,還多虧了這位陸大夫。”

“本宮要好好賞賜陸大夫”,齊貴妃笑道:“多虧了他的妙手回春。”

蘇映雪愣了愣,心頭少不得生出些不自在,她前世是殺手,鮮少與人交往,更何況是這般初次見麵就熱絡的交往,若不是了解,‘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這個道理,她幾乎都要感動於齊貴妃給予的慈愛關懷。

正有些不知怎麼回答才好,有丫鬟捧著精致的檀木盒走上前來。

齊貴妃拿過檀木盒遞給蘇映雪:“這便是我齊國雪山之巔的千年人參,是世間難得的良藥。”

蘇映雪自然知道這人參的價值,心中雖喜愛,但麵上還是假意做了一番推辭。

又聊了一會兒,蘇映雪便告辭了。

齊貴妃也沒多做挽留,再三叮囑夏漠宣一定要親自將她送到驛管去。

來時,蘇映雪多少有些忐忑,畢竟是第一次見皇帝,更何況是這個強大夏國的皇帝,以至於,她都沒有好好留意這座巍峨的皇宮。

夏漠宣一直悄悄地偷看她,見她對宮中似乎有些興致,便主動地作起了向導。

“這座宮殿後麵的那座,便是皇後居住的椒房殿。”

蘇映雪腳步停下,目光看過去,琉璃瓦鋪就的宮殿,在日光下熠熠閃爍:“那是椒房殿?”

他說了這麼久,蘇映雪一直都“嗯”“這樣啊”,此刻終於主動問了一句,夏漠宣莫名有些激動,忙道:“是,椒房殿是後宮最華麗的宮殿,隻有母妃的搖芳殿能與之媲美”,他這話倒不是吹噓,幾乎整個夏國都知道,齊貴妃與皇後娘娘在後宮是平分秋色,同得夏帝盛寵多年,是百姓眼中的娥皇女英。

蘇映雪眸光微眯,那就是椒房殿嗎?鳳丹,就藏在那裏嗎?

回過神來,蘇映雪向夏漠宣輕盈盈一笑:“多謝殿下為珍饈講解,下次進宮,珍饈興許就不會迷路了。”

夏漠宣迷失在她絕美的笑容中,愣愣地伸出了手,握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