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隻是一扇普通的門。

門,也不隻是一扇普通的門,在特別的時候,它就變成了一道天塹。

她在裏,他在外。

“你聽我解釋,雪兒”,他低低地說,聲音急切,帶著隱約的懇求。

“滾”,她閉著眼,臉上一片漠然。

外麵平靜下來。

良久,蘇映雪睜開眼睛,發現趙越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趙將軍,你感覺怎麼樣?”蘇映雪快步走到床邊,趙越臉色依舊蒼白,但好過劇毒之下的灰敗。

趙越麵上浮現愧疚之色,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公主,莫要因為末將與清王殿下生了嫌隙”,若是蘇映雪勢必要留在夏國和親,夏漠辰在他眼中是首要合適的選擇。

蘇映雪心底冰冷疲憊,卻並不妨礙嘴角牽出毫無陰霾的微笑:“你好好休息,旁的事莫要憂心,要盡快好起來,我眼下一切還需要仰仗你。”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趙越更是感動,心底十分後悔自己這次的魯莽行為。黎穀出身武林赫赫有名的門派,武藝高強心狠手辣,又豈是他輕易對付的,眼下沒有為那位慘死的將士報仇,反而間接挑起了公主與清王殿下的矛盾。

趙越雖偶然行事魯莽,但絕不是蠢笨之人,他眼下在想什麼,蘇映雪又豈會不知,默然片刻,輕聲說道:“將軍,父皇讓我來和親,終歸還是為了我們曲桑不被齊國所侵,但我們多年依附夏國,又得到了什麼好處?”夏國比之夏國,於曲桑而言,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隻不過是擄掠的方式更加柔和隱晦一些罷了。

依附,終要仰人鼻息。

趙越臉色一變:“公主,您這是何意?”

蘇映雪擺了擺手,示意他莫要激動:“若是和親是必然,那個終掌大位的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趙越身體實在太過虛弱,不多時又昏昏睡去。

蘇映雪打開門走了出去,吩咐方梁去準備馬車。這院子裏有小廚房,她親自做了一碗藥粥,隻等著趙越醒來吃下回驛站。可是,等到天擦了黑,趙越還沒有醒來。

屋外響起喧鬧聲時,她正準備將趙越喚醒。

“都給本王滾開!本王要見珍饈公主還需要你等同意?!”一聲暴喝,是夏漠宣的聲音無疑。

蘇映雪暗道不好,這才想起康王妃請帖一事。

她還想利用這人打聽鳳丹消息,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想開罪。打開門,蘇映雪已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殿下,您怎麼在這裏?”

夏漠宣本來還滿臉怒容地訓斥一旁試圖攔路的護衛,一見蘇映雪,一張臉頓時笑開了:“還不是為了你嗎?”

蘇映雪款款走上前去,眼波流轉,嬌笑道:“殿下此刻不應該在王妃的宴會上嗎?”

提起康王妃,夏漠宣眼底滑過一絲厭惡:“公主不去,我自然也不想留在那裏。”

蘇映雪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望了他一眼:“這裏是清王殿下的府邸,殿下如此明目張膽地來尋珍饈,若是被齷蹉之人知道,難免要傳出些齷蹉的流言。”

夏漠宣被她如水的眸光撩撥得渾身酥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往他懷中帶:“誰敢多說一個字,我剁了他的舌頭!”

蘇映雪假意撒嬌,粉嫩的拳頭捶他堅實的胸膛,嬌羞地輕斥:“殿下能堵得住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