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蘇映雪將痛穴與啞穴的銀針拔出,黎穀登時對她破口大罵,掙紮著想要起身撲向蘇映雪,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映著眼睛裏那噬骨的恨意,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恨不能吃了我,是嗎?”蘇映雪慢條斯理地將針刺入他的笑穴。
黎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身體裏一麵痛不可抑,一麵又忍不住想要大笑,他寧願立刻死去,也不願受到這種非人的痛楚。
“賤人!賤人!”黎穀一麵笑,一麵衝齒縫中蹦出惡毒的咒罵。
蘇映雪冷笑著,有一枚銀針刺入他的癢穴。
黎穀霎時間隻覺得那難耐的酥癢幾乎要滲入骨髓,恨不得狠狠地撓上幾把,方才解恨。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身上很快被他抓得鮮血淋漓。
花廳內,夏漠辰正與康王府管家周旋,漸漸便失了耐性。他怎麼也沒想到,夏默宣失蹤了一晚,這康王府管家竟然要來搜查他的府邸。
“清王殿下執意不讓搜查,可是有什麼心虛之事?”康王府管家見夏漠辰怎麼也不肯應允,臉上不覺便現出焦急之色。昨夜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知曉,夏默宣憤憤然要來清王府捉人,帶著護衛離開康王府後,就沒再回去。
夏漠辰眉峰冷意聚起,噔地一聲擱下茶盞:“放肆!這話豈是你能對於本王說的?!”
“若清王殿下問心無愧,何必不讓我等搜上一搜?”
“果真是狗仗人勢的東西”,夏漠辰冷笑一聲:“皇兄往日裏行蹤不定,想是眠花宿柳也未可知!一夜未歸,你竟敢揚言要搜本王府邸,是誰給你的狗膽!”
康王府管家心中憤怒又焦急,卻半分不敢發作,他總不能對夏漠辰說,自家殿下昨夜帶了人來清王府劫人才一夜未歸。
“送客!”夏漠辰揮了揮手,馬上有侍衛毫不客氣地將康王府管家轟了出去。
一個管家能有這麼大的膽量,還不是因為主子在背後撐腰,夏漠辰想到夏默宣,袖中手不覺攥緊了。
去黎穀房中看望黎穀,他正熟睡。蘇映雪在一旁寫藥方。
夏漠辰見黎穀睡顏平穩,自然想不到黎穀先前被蘇映雪的那番折騰。
蘇映雪寫完藥方吹了吹,便起身去煎藥。
夏漠辰道:“差人去煎即可。”
蘇映雪已站起身,聞言也沒有絲毫意外,他對自己疑心如此之重,若是沒有這一句話,她反而才會覺得意外:“我怎麼可能會親自為黎穀煎藥。我隻是順道去藥廬取幾味藥材”,說著輕輕咳嗽起來,臉色都咳得紅了。
夏漠辰眼底浮過一絲關切與擔憂,卻又頃刻扭過頭去不再看她,片刻,喚來侍女,吩咐侍女好生照顧蘇映雪,與她一道去藥廬。
蘇映雪從藥廬內拿了好幾味藥材。這些日子,夏漠辰都派人控製著她,不讓她接近藥廬,即便是為趙越煎藥,也隻是由府中藥童抓好了藥給她。
找好需要的藥材,一轉身,見夏漠辰正背手站在幾步外。
蘇映雪嚇了一跳,快速地定了定神,譏諷地挑起唇角:“我蘇映雪何德何能,竟然讓日理萬機的清王殿下親自來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