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瞪大了眼睛,眼底浮現濃烈的恨意:“滿意?知足?怎麼可能?!”
習丞相沉默地搖了搖頭,片刻方道:“那娘娘準備怎麼做?”
皇後陰森地笑了起來:“怎麼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習丞相自知勸不住皇後,長歎一聲,緩緩道:“青兒這幾日就回來了,他來了信,說是請到了那名神醫。”
皇後怔怔地出起了神,臉上的慈愛將恨意衝淡,她似乎又變回了許多許多年前那個溫柔多情的少女:“青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皇後凝目看去,不悅地皺起眉:“怎麼回事?”
紅葉忙打了簾子,進來回話:“回娘娘的話,五殿下聽說習丞相來了,鬧著要見丞相。”
皇後厲聲斥責:“是誰將丞相來的消息傳給辭兒的!杖斃!”
習丞相再忍不住:“看來娘娘連五殿下見我這個舅舅都不讓見了。”
皇後見習丞相麵有怒容,略收了厲色,揮了揮手:“下去罷,傳我的話兒,讓辭兒好生休息,不得出偏殿一步,若是再有什麼差池,再不輕饒!”
習丞相站起身,皇後忙下了鳳座,眼底浮現出哀色來:“哥哥,你又何必動怒,你明知我是無可奈何,如今我這椒房殿,已經成為眼中釘,肉中刺,辭兒那個性子,若不好好磨一磨,我怎能放心?”
習丞相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她這副模樣,歎息一聲,悵聲道:“事情雖然有些不容樂觀,但要說眼中釘,肉中刺,卻是言過其實,無論如何,你終究是儲君之母。”
無論是漠辰還是漠辭,都是皇後之子……皇後扯了扯唇角,麵上不盡自嘲之意,眼底已是晶瑩一片:“儲君之母?”
習丞相走後,皇後親自到偏殿看望夏漠辭。
夏漠辭在屋內生悶氣,麵向牆裏躺著,無論皇後說什麼都作聽不到。
皇後長長歎息:“辭兒,你要諒解母後的苦心。”
“母後的苦心就是不讓我去求父皇救皇兄?!”夏漠辭猛地坐起來,怒視著皇後。
皇後臉色陡然一變,揚起手掌,望著夏漠辭因為憤怒而發紅的臉頰,最終沒有落下去。
“娘娘”,紅葉上前扶住皇後搖搖欲墜的身體。
皇後閉了閉眼,頹然道:“走罷。”
回到正殿,胡太醫正候在那裏。
皇後屏退了左右,胡太醫方跪下便道:“娘娘,那珍饈公主與陸操琴關係過密,不知福德,實在不是五殿下良配,望娘娘三思。”
皇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胡太醫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皇後,接著道:“她生病期間,一直居住在清王府,與清王殿下也素有瓜葛,坊間還有人傳,康王殿下在世時,與這位公主也是糾纏不清……”
皇後放下茶盞,茶盞與桌麵相觸,發出噔地一聲輕響。
胡太醫登時住了口,屏氣凝神,隻等皇後決斷。
皇後垂首望著自己長長的蔻丹:“你也不必在本宮麵前說這些話,憑你這麼多年對本宮的衷心,玲兒那孩子,本宮自然不會虧待於她,隻是,這正妃人選,玲兒的身份始終是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