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娘娘不棄,常常給這孩子提點一二,這是她的造化,幾輩子修不來的福分”,胡太醫恭敬得無以複加:“臣替玲兒謝過娘娘。”
皇後讓他免禮,輕斥他太客氣,意味深長地叮囑:“玲兒如今也是你的義女了,正經的小姐,今後莫要隨意地拋頭露麵,辭兒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管管。本宮改日去問問欽天監,擬個合適的日子出來,把這婚事就定下罷。”
胡太醫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盡憑娘娘吩咐!”
胡太醫從椒房殿出來,一路急步回到太醫院,找到祝玲兒便將這消息告訴了她。祝玲兒一心盼著嫁給夏漠辭,如今皇後終於主動提起擬定婚期,一時竟是喜極而泣。
胡太醫心疼不已,輕拍著祝玲兒的背,看著她滿是淚水的喜悅臉龐,想起了記憶中另一張相似的麵孔,他輕歎一聲,將祝玲兒半擁在懷中:“乖女兒,爹爹定讓你心想事成,風風光光地出嫁。”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胡太醫凜了凜神,讓祝玲兒擦幹淚水。
開門見是孫太醫,胡太醫臉色沉了下來,他們倆身份在外人看來十分不睦,往日裏見麵也是極為隱蔽,如今他正光明正大地來找他,真是膽大包天!
孫太醫還未開口,撲通一聲先是朝他下跪,猛磕了幾個頭:“胡太醫,救救我,救救我,如今也隻有你能救我了!”
胡太醫被他這話唬得心驚肉跳,慌忙探頭出去掃視了一番,見四處無人方才一把將人揪進了屋內,關上房門一頓劈頭蓋麵的怒罵。
孫太醫等他罵完了,才涕淚四流地將方才去給齊貴妃診病時發現的事情悉數講給他聽。
誰知胡太醫聽完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臉色煞白。
原來孫太醫為齊貴妃看完脈後,出來時路過紅繆園,園子裏兩個宮女正往湖裏扔東西,他本也沒在意,忽地聽到他們說了句:“這毒竟把花都給毒死了,怪不得咱們娘娘不肯喝。”
胡太醫與皇後在椒房殿內商議時,皇後也猜測定是齊貴妃曉得了孫太醫藥中的貓膩,可那畢竟隻是猜測,如今聽了他這話,胡太醫隻覺得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然而孫太醫眼下還需要先穩住,否則狗急跳牆,那可是什麼事兒都可能做出來的。
胡太醫定了定神,匆匆安慰了孫太醫一番,讓他先回去休息,此事既然齊貴妃沒有抖露出來,說明她還有所顧忌,不管她是顧忌什麼,對他們來說都是天大的求生機遇。
孫太醫一離開,祝玲兒立刻從帷帳後跑出來:“爹爹,這孫太醫留不得了!他會害了咱們的!”
胡太醫笑了笑沒有說話,眼中滿是深不見底的冷意。
孫太醫雖得了胡太醫信誓旦旦的保證,但心中到底還是忐忑,灰頭土臉地來到藥庫,見陸操琴正在那裏忙碌著。
陸操琴一麵配藥,一麵抬頭向他打招呼。
明知道這是自己的上司,連胡太醫見了麵都要恭敬行禮的主兒,可因著心中對他的嫉恨和怨毒,孫太醫就是恭敬不起來,勉強擠出一絲笑:“陸院判配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