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漠辰沒有來,她做了一夜的噩夢。
第二天,她發起了燒。
這是個陰天,昏昏沉沉的天幕,被狂風裹著,蕭條枯寂。
蘇映雪披了厚厚的大氅還是覺得冷,最後索性讓人在腳邊生了火爐。
她靠在窗前的軟榻上往外瞧,瞧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她像換了一個人,不言不語,愁眉不展。
趙越幹著急,悄悄令人去找夏漠辰,他對蘇映雪與夏漠辰的關係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他隻是隱約覺得也許夏漠辰能夠給他們的公主帶來安慰。可是護衛帶回來的消息令人失望。
夏漠辰昨日傍晚就進宮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宮。
趙越也跟著著急起來,他親自端了飯菜去看蘇映雪,請她用膳。
蘇映雪點了點頭,她的臉色與嘴唇都毫無一絲血色,看起來像一片紙,風一吹仿佛就散了。
趙越將食盒放到桌上,向她跪下:“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蘇映雪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她話。
她遲鈍地搖了搖頭,說她沒事,讓他不要擔心:“我隻是太累了,這段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趙越直覺沒有這麼簡單,但她不說,他又不好再問,暗自歎了口氣,將食盒裏的菜肴一一拿出來放在桌上。
蘇映雪倒沒有拂他的麵子,她每樣都吃一點,也隻是一點點。她顯然情緒不濟,精神懨懨的。
趙越以為她想睡覺,匆匆交代幾句便離開了。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趙越來的時候將她的窗子關上了,他一走,蘇映雪又打開了窗子。
風似乎比之前還要大,裹著樹葉枯枝狂飛亂舞。
涼意爬上背脊,她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
雨來得很快,毫無征兆。
她望著雨幕出了很久的神,這些年的紛紛擾擾,電影一般地在眼前閃過,等她回過神來,她身上的大氅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她關上窗子,喝了藥,蒙著頭睡下。
再次醒來是在傍晚,雨沒有停,反而下得更大。
趙越候在門口已經有一段時辰,見她醒來,進來稟報。
蘇映雪聽了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你說什麼?習青,怎麼了?”
趙越見她這麼擔心,忙道:“習大人是習丞相的愛子,文帝即便將他關進了天牢,也不會要他性命的。”
蘇映雪站起來,不安地踱步,習青怎麼會突然被文帝抓起來呢?
“習丞相那裏可有什麼消息?”
趙越道:“習丞相安然無恙,隻有習青一個人被關進了大牢。”
難道是因為去冷宮看望皇後惹惱了文帝?蘇映雪秀眉緊緊地蹙了起來,有一個瞬間,她幾乎以為文帝是故意赦令讓習青去探視,以此為借口治習青的罪。
趙越想了想又道:“據說是習青去向文帝求一個什麼葫蘆,文帝震怒之下將他打入了天牢。等文帝氣消了也許就把習大人放出來了。”
他的本意隻是讓蘇映雪不必那般擔憂,可他不曾想到,他的話讓蘇映雪陷入了更大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