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文已經跟朋友們吃過晚飯了, 他爸媽出差去了,但他架不住他媽林雲雅的威嚴,硬是從朋友的飯局上下來, 還鴿了後麵的酒局, 不得不去那家他媽認識的鹵味店, 拿了新鮮的鹵味過來。
結果這一來, 就讓他有些坐如針氈。
距離上次在紅樹飯店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快兩月, 但賀修文在這期間總是想起來自己當時被訓的模樣,倒不是他覺得自己出糗了, 因為他從小到大出過的糗事不少, 而是他覺得喜歡的和鏡不是這樣的。
他這才徹底醒悟過來,他對和鏡其實壓根不了解,他就是覺得和鏡長得好看, 再加上狐朋狗友的煽動就起了心思。
至於和鏡的內核,他安全沒去了解過。
不論是以前讀大學的時候,還是現在。
因此他也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的不妥當之處,這也導致了他想直接避開當事人, 隻要不跟和鏡見麵, 他就不會覺得尷尬。
現在哦豁了。
他媽根本沒跟他說和鏡要來。
賀修文想走,可是外公外婆對他很好,他這樣倉皇走掉也不是他的風格, 於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回答著來自長輩的關愛的問題。
比如現在多高啦多重啦有沒有喜歡的女孩之類的問題。
等林宜簌跟和鏡進了臥室,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笑容燦爛地掛在臉上,回答著這些問題。
和鏡對賀修文的心理活動並不在意,她又進了林宜簌的臥室。
林宜簌臥室比之前多了一份貓咪陶瓷擺件, 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新買的透明玻璃櫃內,而櫃子則放在飄窗靠著牆,一推開門就能看見。
和鏡這才想起來之前聽見的林宜簌和華初之間的對話,她擰了下眉,看向林宜簌:“你之前跟初初姐姐說第一套擺件有要送的人了。”
“嗯。”
“是別的重要的朋友嗎?”和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沒那麼酸,她當時隻覺得有些不舒服,後知後覺就是在吃醋。
她就想當那個擁有第一套的人。
“是你。”
林宜簌的神情難得有些羞赧:“我早早地就想送你了,但我一直在等機會,可是機會來了我卻錯過,一直沒能送出去,後來你自己都上門來買了一套,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我當時送的話已經晚了。”
和鏡已經走到了飄窗前站定,她微抬著頭看著玻璃櫃裏的擺件,一個個的都很可愛。
她難以忘記自己在剛收到aa擺件時的驚喜和歡喜。
“所以……”
“我把它們放在了我的家裏,因為你以後也會來這裏,自然就能看見它們,同時也給了我警醒,送禮這樣的事情要及時。”
林宜簌側過腦袋,望向了和鏡:“能原諒我嗎?”
和鏡茫然:“原諒?”她橫跨了一腳,在林宜簌的旁邊站著,一本正經地道,“怎麼會說這麼嚴重?根本談不上什麼原不原諒。”
林宜簌的眼瞼低垂:“是我的猶豫不決翻車了。”
“沒有沒有。”
和鏡安慰她:“沒有翻車,你這樣的處理很好,因為我以後每來一次就能看見它們一次,這不就意味著我會來一輩子嗎?”
林宜簌的睫毛又顫了下,這才抬了抬眼:“是嗎?”
“當然。”
“更何況我想我已經收到了最棒的禮物了,那就是你啊,是因為你才給它們賦予了更多的意義,如果換做是別人,我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喜歡。”
林宜簌的眼睛緩緩亮了起來,她“嗯”了一聲:“好。”
“我知道了。”
和鏡見她開心了也跟著笑了:“更何況aa擺件我也是第一個收到的呢,阿初姐姐比我晚拿太久,嘖,原來當初某人就有私心了啊?”
“我對你一直都有私心。”
否則也不會擔心她飛機降落時會不會害怕,否則也不會去糾結於禮物送出去的最佳時機,否則也不會因為分開一天就受不了而飛去海城。
她對和鏡的私心追溯起來,似乎從一開始就有。
和鏡的內心因為林宜簌的態度而覺得很溫暖。
這個冬天似乎一點都不冷。
“簌簌,你真好啊。”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和鏡歪頭:“去哪兒?”
十分鍾後兩人跟老人家道了別,上了林宜簌的轎車,目的地是林宜簌自己單住的家。
和鏡一路都很精神,腦子裏的思緒也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