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赫然就是,在鬼殺隊眾人心中本應在暗中優哉遊哉對著他們暗中下手的——鬼舞辻無慘。
在數十人組成的怪異攻擊中不得不狼狽奔逃的無慘,此時內心恨得幾乎咬碎一口獠牙。
他至今也沒能弄懂,這夥埋伏自己的家夥使用的金色輝光,究竟是什麼係統的能力。
他隻知道,在自己一怒之下屠盡收養人類幼童形態自己的藤原夫婦後,對自己的追殺就再不曾斷過。
最初的兩天是風平浪靜的,他甚至還有餘裕指使上弦四五去伏擊鬼殺隊的後勤——也就是鍛刀村。
同時,他本想要把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幹擾他的小蟲子弄死——然而無慘卻沒有想到,正因為他殺死了藤原分家的那一對夫婦,就這樣暴露在藤原本家眼中的無慘引來藤原的追殺。
這對千年來擁有對人類生殺予奪大權、自認為比人類高貴許多的鬼舞辻無慘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即使依舊比不上幾百年前繼國緣一給他帶來的深切陰影,但是,哪怕是鬼殺隊千年以來的獵殺都沒有讓他像這般狼狽。
當年他在暗中謹小慎微,好不容易才熬死了繼國緣一。如今不但多出了幸村安定,怎麼又多出了這礙事的藤原家?
無慘沒有想到,當初如同芥草般隨手殺死的藤原夫妻會給他帶來無窮的後患。
他不懂藤原家為何追擊自己——難道是出於血脈親情?
開什麼玩笑!那對夫妻或許是出於什麼愚鈍的好意才瞎了眼收養他,可他記憶中的藤原家……嗬。
一樣是平安京時代流傳下來的世家大族,產屋敷家給了自己一副不完美□□,也因為自己的存在不得不為了消除詛咒代代與神官家族通婚,可謂是爛到了骨子裏——而藤原家的糜爛混亂,更是早在平安時代便已刻入藤原dna裏的肮髒。
至於藤原家為什麼會為了看似不起眼的藤原夫妻,調動這種奇異的能力圍攻他,難道是他漏掉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還有——究竟是什麼人出賣了他,繞過他的秘法供出了他的下落!
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隻有血肉窸窸窣窣地響動著。
那是再次大開殺戒進食後的無慘在快速恢複自己的實力。
與此同時,在藤原家的地下牢房裏,已經眼神渙散的烏鴉妖怪……或者說鬼……不,或者說那是一團四不像的生物微微顫抖著。
待他終於從自己蜷縮所形成的陰影中抬起身來時,鳥喙人身的怪物令圍繞在牢房外的藤原氏長老不禁紛紛嫌惡地後退幾步。
他平穩的聲音意外的年輕,或者說稚嫩,卻又因其內容而自帶嘲諷的意味:“既然已經捉住了鬼舞辻無慘,那麼藤原家的諸位也該放了我吧?”
是了,在接受無慘的改造之前,他本就是個不大的孩童,是無慘為了重重不知名的研究才將他改造成這幅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模樣,如此便過了數十年。
黑夜中,他幽暗的血紅色瞳孔猛地放大。
“畢竟——這可是‘契約’的一部分啊。”
僵持許久後,那人終於從一片漆黑中走出,烏丸蓮耶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粗劣嘶啞的嗬嗬低笑,展翅而去。
從此以後,他就將徹底擺脫鬼舞辻無慘的掣肘,甚至建立起下一個繼承了無慘意誌的、操縱著人性與生命的黑暗世界。
在樹林間穿梭的幸村安定突然腳下一滑。
在摔個四腳朝天之前,黑發少年將錯就錯地腳下一個借力,在一個圓滿的後空翻後又穩穩地立在了樹枝上,向著西北方向的夜空看去。
不知怎麼的,他剛才突然有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眼睜睜看著安定突然開始體操表演,原本在他後方追趕的加州清光迷惑地打出一個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