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寰坐在榻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謝池淵睡覺時很安靜, 也有可能是忘憂果的作用,他神色總帶了些放鬆的味道。
他盯了會兒後,睡夢中的謝池淵似乎是察覺到外麵的氣息沒有威脅, 壓著那被子的動作也放鬆了些。
外麵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君輕裘已經追到了蘭若山, 蘭若山長老瘋狂的向他詢問消息。江寰在這兒卻久違的舒展了眉眼, 好像外麵那些瑣事都離他很遠。
他轉身從琴架上取了把琴,便坐在謝池淵旁邊的書桌上低頭調試了兩下, 心情不自覺的有些好。
他偷走了君輕裘的珍寶, 並且不會再還回去。
江寰蒼白的麵色上有些病懨,但是神色卻終於滿足。在勾起唇角之間, 指尖輕挑,之前曾經在魔宮之中彈了無數遍的曲子就這樣縈繞在了房間裏。
他之前彈琴不過是無聊, 如今第一次倒是覺得高興。可惜他偷來的珍寶現在還在安睡。
不過沒關係,隻要人在他這裏,睡的時間長一些也沒有關係。
他可以為他重新製造一個新的夢境。
這一次,這個夢境之中沒有了引起他們誤會的君輕裘, 隻有他們二人。
清越溫柔的曲調在房間裏回蕩。江寰想起了謝池淵當初同時喝下兩杯毒酒的場景,指尖愈發溫柔。
……
謝池淵失蹤了,君輕裘原本還不確定,但是在去了蘭若山看到蘭若山幾位長老的表情之後便明白了。
絕對是江寰。
他此時不在蘭若山,而長老對外的說法是他外出遊曆,歸期不定,便是他們也聯係不到對方, 顯然是早有打算。
江寰向來是不在乎蘭若山的, 君輕裘知道對方敢將那幾位長老毫不知情的留下, 便是代表他們全是棄子。他心中重重的跳了一下, 握緊了手中的劍。
知道自己又來遲了。
而此時,赫連城與姬羽終於也意識到了不對。
——謝池淵出事了。
他們也在找謝池淵,原本以為他是隨意與江寰出去,結果在找了一個月還沒有找到人之後才發覺不對。
謝池淵是失蹤了。
從那天拍賣場之後,謝池淵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姬羽與赫連城意識到不對,都派了人出去,但卻都什麼也沒有查到。
……
君輕裘在從蘭若山無功而返之後,又去了天機閣買消息。但是這次江寰藏的很深,看起來是早有預謀,便是連天機閣都勘探不出來。
“君仙長,實在抱歉。”
“您要找的人我們完全沒有察覺到。”
就像是關於謝池淵的天機被屏蔽了一般,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君輕裘找了一個月,所有能夠得到消息的地方都去找了,便是連拍賣場都回溯鏡也看了幾百遍,但是卻仍舊沒有線索。
最後的畫麵隻是在所有人離開之後,拍賣場陷入了黑暗。
沒有謝池淵的身影。
他薄唇緊抿著,也許是因為失望了太多次,短短一個月時間,整個人已經鋒銳很多。天機閣的人看到君輕裘身上的戾氣,微微頓了頓。
明白君子劍要找的那個人應當對他很重要。
君輕裘往常心性如道,氣息也收斂的很好,即便是遇見再不好的事情也不過皺皺眉,可周身氣質仍舊是疏朗的。
可是現在,那光風霽月心性平穩的君子劍竟然被逼出了戾氣。
那天機閣的弟子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發覺君輕裘神色疲憊,顯然是這些日子從未休息過。他頓了頓道:“雖然現在找不到,但是君仙長放心,此事我們會一直留意著的,一有消息便立即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