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裘還未從小重山秘境中出來, 另一邊祁連山下:謝池淵這一覺也睡的十分不安穩。
——他的記憶蘇醒了一半。
他醒來時天色才剛剛亮,腦海中還昏昏沉沉的,一時間就像是還陷在昏睡中時的夢境一樣, 不過謝池淵敏銳的覺得剛才好像不是夢。
他坐起身來之後皺起了眉,仔細回憶著夢中的場景。
謝池淵這樣修為的人, 直覺不會作假。
謝池淵篤定他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片段肯定不可能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然後正好夢到的,畢竟夢也要與現實掛鉤。
那可能都是真的發生過的, 隻不過他忘了。謝池淵腦海中忽然冒出這個念頭來。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便有些不可忽視,叫謝池淵急於想要求證。
對了, 江寰……夢中他是認識江寰的。
如果要判斷這是不是真的夢,或許可以問問江寰,看看是否和夢中可以對的上。
謝池淵難得一覺睡醒之後這麼清醒, 他有了打算之後便推開門想要去找江寰。剛要動手卻發覺門框上被下了禁製, 除非主人允許不能夠出去。
這禁製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謝池淵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隨即卻又是惱怒。
江寰這是什麼意思?
限製他的自由?
但是普天之下還沒有魔尊去不了的地方,謝池淵伸手撕開結界,沒有理會阻攔自己的禁製,徑直的往記憶中江寰之前的院子裏去。
他一路走過去,突然發覺今日院子裏的仆役少了很多,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兒。整個宅邸氣氛凝滯,但仔細瞧卻又瞧不出個什麼來。
他找過去時, 江寰正在喝藥。
謝池淵從窗戶外看了眼後又敲了敲門,直到裏麵傳來了一聲“進來”他才皺眉推開門走進去。
“阿淵來了。”
守著謝池淵房間的結界被撕裂的消息江寰剛才便感覺到了。不過不等他找過去,沒想到謝池淵卻主動來找他了。
不清楚這次半途蘇醒過一次的謝池淵現在如何, 江寰心中微微一動, 便又維持了麵上不動聲色的樣子。
“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他放下手中的藥碗, 低咳了聲笑問。
謝池淵一進門便嗅到了濃重的藥味兒。這藥味兒好像比上一次聞見的還要濃些, 很明顯是江寰這些日子病的愈加重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隨口問了句:“你沒事吧?”
這句話其實很平常。任是誰睡了一覺醒來發覺之前見過的人莫名其妙病重都會問一句。
但是這句話卻顯然讓江寰心情很好。甚至鳳眸含了絲笑意:“阿淵是來關心我的嗎?”他沒有再稱呼謝池淵小鹿,而是叫阿淵,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謝池淵頭腦中漸漸冷靜了些,不過剛才睡醒之後的疑惑還在,他頓了頓道。
“不是,我隻是來問你一件事。”
他垂下眼,神情莫名。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江寰,我夢見你了。”
謝池淵大半個身體落在光線外,眼神疑惑。他原本從未思考過他和這個宅院主人的關係,但是昨夜的記憶卻不一樣,好像給了他另一些啟示。
所以……讓他生活在這裏,親自照顧他的江寰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謝池淵目光定定的看著座上人。
江寰在聽到他說夢見之時,神色微動了些,不過卻隻是一瞬間。藥碗裏剛剛入腹部的苦味還在口中蔓延。
江寰卻隻是搖頭:“阿淵,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的夢沒有告訴你嗎?”
“我們本就是道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