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珠手裏拿著風箏的轉軸,金鸘華把外套脫了放在長椅上,拿著那個他親手紮的軟翅子大鳳凰風箏順著風跑。
金鸘華跑了一會兒,直接放手把風箏往天上一扔,白秀珠也趁機轉起轉軸。順著風,鳳凰風箏在天空中翱翔。金鸘華則是站到了白秀珠身後,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操縱著天上的風箏。
白秀珠咯咯地笑,金鸘華問道:“很開心?”
白秀珠道:“開心的。”
金鸘華握著她的手,聲音有些低落:“年後我便要回滬上了,那邊兒還有我的生意。”
年後開春,正是令鷗和洪寶安那場商戰逐漸開始激烈起來的時候。他必須回滬上親自坐鎮。
白秀珠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她聽過哥哥講過,金鸘華的生意做的很大。一年到頭在北平最多也就能待上半年。
他終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貴公子哥兒,嬉笑玩樂萬事不理,能夠一直陪伴著白秀珠,在北平城裏日日才子佳人風花雪月。
白秀珠一瞬間有些默默。她忽然間感到離別的愁苦。可是最終她還是強顏歡笑道:“你有你的事業和理想。我不會攔你的。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萬夫立馬齊注目,下逐鳥雀無留形。
他是天上的海東青,心之所向就該是寬廣的九天。他不該被兒女私情牽絆。除了愛情,他也有崢嶸事業和遠大理想。
金鸘華遙望著天上的軟翅子大鳳凰,心中突然間湧上了一種衝動,他道:“我們訂婚吧。”
他低頭看著白秀珠的發頂,心底柔軟的不行。他知道他們二人表明心意尚未有多久,他也知道這樣可能會嚇到自己的小姑娘。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不久後就要離開北平,一想到自己會很久都回不來見不到他的小姑娘。冷肅的麵具終於被愛情打碎。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剛嚐到愛情滋味的年輕人,冒冒失失又患得患失。
他對白秀珠道:“在我走之前,我們把婚事定下來。好不好?”
金鸘華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底打磨了很久。而在今天這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一字一字地敲擊在了白秀珠的心頭。
白秀珠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快就想著結婚的事情。那個那般冷肅的金四爺竟會如此衝動而直接,不複在書信中那邏輯分明的模樣。
那你願意嗎?
她在心底問她自己。
和眼前這個嚴肅認真的男人,一起度過一生。
他會是最好的夫嗎?
金鸘華看她沉默,也不多言語,隻是緊緊地抿緊嘴唇看著她。
良久,在金鸘華都以為自己太急迫了,對白秀珠逼迫地太緊了,今天絕不會聽到答案的時候。他聽到白秀珠道:“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她甚至沒有問,你會一輩子愛我嗎?也沒有問,你會隻愛我一個嗎?她隻是問,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金鸘華抱住她,親吻她的發頂。他低聲道:“你放心,我會一輩子把你放在心口。”
“從今往後,金四會把最好的給你。我有多少尊榮就會給你多少榮光。夫妻一體,我絕不會負你欺你。”
他向來一諾千金,此時他的承諾不僅僅是給白秀珠的承諾,也是給自己套上的枷鎖。
隻聽他道:“我的一生一世,隻會有你一個女人。”
金燕西和冷清秋遊完湖之後又散了一會兒步,這時時間也快到五點了。
金燕西便帶著冷清秋去約定好的地點去找金鸘華和白秀珠。到了地方,卻見白秀珠抱著一個軟翅子大鳳凰風箏,而他四哥那麼冷峻的人懷裏居然抱著一隻雪白的小兔。
剛剛金鸘華和白秀珠表明心跡之後,白秀珠收了風箏,然後轉身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