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金鸘華和白秀珠早早地起了。金鸘華備好了四色禮物,和白秀珠打扮一新,前往白公館。
這是三朝回門, 新娘子回娘家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風俗。白秀珠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這是什麼時候做的衣裳?”
有著這樣大幅蘇繡的衣裳,可不是那麼快就能夠做好的。
金鸘華穿了一件繡了雪景山水的長袍, 笑道:“早就給你做好了一批衣裳, 隻是你一直都是讓丫鬟幫你收拾衣裳, 自己也沒去衣帽間和臥室裏麵的衣櫥裏看看,哪裏會曉得?不過今天你還是穿著我給你準備的衣裳的好。”
白秀珠笑道:“四哥也會有俗人的觀點, 對市井之中那些女孩子回娘家的時候還穿著自己嫁出去時帶過去的衣裳是受了婆家的冷遇的想法有些讚同嗎?”
金鸘華抖了抖袖子,扶了扶她頭頂上有些歪了的發簪:“我是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不過我怕大哥認為我不在意他的寶貝妹妹,那我可是慘了。好不容易把你從大哥那裏娶過來,萬一他不認我這個妹夫了怎麼辦?”
白秀珠道:“四哥居然還會擔心這樣的事情!”金鸘華攬過她的肩頭對她道:“當然會擔心啦!這是人之常情罷了!”
汽車很快就開到了白公館, 因著今天秀珠的到來, 白雄起和白太太都在家裏。金鸘華奉上禮物,然後為白雄起點了一壺茶。白太太拉過了白秀珠的手和她說起話來。白秀珠笑道:“哥哥嫂子可想我啦?我這兩天早上起來沒見到哥哥嫂嫂, 覺得好不習慣……”
她這話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句心裏的想法和感情,但是白雄起聽了卻感覺有了點落淚的感覺。偷偷側過了頭,在沒人察覺的時候便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過頭來, 對白秀珠道:“你和你嫂子說話,我和鸘華有點事情說。”
說完後他對金鸘華道:“鸘華, 走,和我去樓上書房。”
金鸘華摸了摸白秀珠的頭頂,跟著白雄起走了。白太太看到他們兩個人上樓梯的背影已經看不到了後對白秀珠
道:“這兩天過得舒服嗎?姑爺對你可好?在金家住得可習慣?”
白秀珠挽住了白太太的胳膊,半個人都窩到了白太太懷裏,對她道:“都好, 四哥對我的心意,嫂嫂難道還不知道嗎?自然是極好的。公爹和婆母都和善,不管他們是因為哥哥還是因為別的,反正對我和善。隻要和四哥一起好好孝敬他們就是了。且我看公爹是不大管我們這些小兒女的事情的。”
“在金家住的也習慣,四哥準備的東西都是我喜歡的。從家裏帶過去的傭人我也用得順手。隻是冷不丁一下子見不到哥哥嫂嫂,有些不習慣,心裏麵也想得緊。一想到下半年我要去滬上上學,就更舍不得哥哥嫂嫂了。”
白太太打趣道:“那怎麼不去考燕京大學?還不是舍不得你四哥。果然哦,嫂子人老珠黃了,比不上你們家眉如翠羽,豐神俊秀的四哥哥了!”
白秀珠臉色微紅,做勢要去撓白太太的癢癢:“嫂嫂就知道取笑我!我走了之後大哥和嫂嫂會想念我嗎?說不定大哥還會偷偷笑,說是小電燈泡終於走了!”
白太太捏著帕子點了點她的額頭:“果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男人家和女人家成了一對兒夫妻之後就連夫妻相都有了。你們這是不是夫唱婦隨?想想你出嫁前,哪裏有這樣的伶牙俐齒。可見是跟著姑爺在學的談判場上的威風。”
秀珠轉了轉眼珠:“哪裏有,之前我也是這樣,隻不過是嫂子沒點出來罷了。想來是我說哥哥嫂嫂恩愛,嫂子你不好意思,所以拿我找補……”
金鸘華跟著白雄起上樓,白雄起自然是對他說了諸如請他一定要對秀珠好,白家會永遠護著秀珠之類的雲雲。金鸘華對著白雄起賭咒發誓一定會實自己之前許下的所有諾言。兩個男人說完了這些兒女情長後又說了一些公事新聞,便從樓上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