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坐在我對麵的同學李甲清清楚楚的告訴我,三個月前,我和張閑已經合法離婚,並且簽署了一份合同,夫妻共同財產全部歸張閑所有。而且這份協議具有法律效益,是在民政局當麵簽署的協議的時候,我才真正理解什麼叫做天旋地轉。
我苦哈哈的跟了他這麼多年,他竟然絕到連離婚都沒有通知我,也不知道誰給了他這麼妙的創意。
很久以前聽說過有人帶著冒充的妻子去民政局離婚還成功的八卦新聞,但從沒有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頭上。
而我在確定他有了小三,還在窺視我肚子裏是不是男孩的事實之後,還有心想要解決一切麻煩,與他重歸於好,甚至在深夜對自己說過,往後一定不能在肆意妄為,一定要對他好,給他,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目前的情況是,我已經不受法律保護,即便是幸運的找到了他帶人離婚的證據,打起官司來也是一個持久戰,而且懷有身孕,不可能耗得過他們。
如果中間他跟小三領了證,再轉移財產,就算官司勝利,他受到處罰,但能回到自己手上的財物不算可觀。
我以為自己沒有哭,但李甲一直在給我遞紙巾。可能是看我樣子不忍心,有些猶豫說道:“要不小饒,趁孩子還小,你去......”
“不行!”
剛才還覺得世界一片渾濁的我忽然清醒過來,手扶著平平的肚子,知道這裏有個生命還需要我來照顧。
硬是扣的手心都流血了,濕濕黏黏一片留下,才穩定了情緒跟他說話。“李甲,孩子是我的,就算他一分錢都沒有給我,我也得要他。不管我們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選擇了我,我就要為他負責!”
說完又忍住鼻酸,誠懇的說道:“李甲,他們都說你門路多,我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你放心該給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的!”
李甲無奈的看了看我,眼裏充滿無奈和同情,最終才答應跟我一起收集證據和資料。走得時候還是隻留了一句我盡量,畢竟時間太長了。
是啊,三個月了。
想到我一臉幸福的依偎在他身邊接受人家祝福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又蠢又傻,但對張閑是不是恨,卻一點也不能肯定。直到我確定王豔是他的情婦,並且對我不聞不問的婆婆還一直在照顧她的時候,我是恨張閑的,若是身邊有一把刀,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把他千刀萬剮。
可是現在我除了想撕心裂肺的哭一場之外還想放肆的嘲笑一下一個小時前還在充滿粉色愛情幻想可悲又可憐的自己。
實際上我也這麼做了。咖啡廳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似乎在說我神經不太正常。
我想逃開,兩條腿卻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裏也沒有紙巾,由著眼淚鼻涕亂流,狼狽又無助的坐著。
砰
身後的靠椅撞了一下,嚇得讓我結束了這才放肆的發泄,才聽後麵的人冷哼了一聲,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說道:“如果律師靠得住,那錢算什麼?況且你確定你能拿出找個像樣律師的錢跟你耗?”
我愣了一下,這話明顯是跟我說的。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我如今的短板,剛想說話,那邊又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我跟你說過,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最可靠!”
“隻有自己最可靠!”
這話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燭火,讓我腦子清晰了許多,張閑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手段,我能請李甲這樣的人物,他在生意場上打磨這麼久,認識的人會比我少?而且論砸錢,我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贏的,還是隻能靠自己。
三個月前張閑就跟我離婚了,但懷孕是一個月前檢查出來的,說明除了孩子,還有別的理由沒能讓他直接走掉,是那二十萬欠條還是別的?公司是他的沒錯,但創辦的時候我也親手簽過許多文件,就算不是法人,興許也有一些重點的東西對他還有用處。
那麼我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先讓自己的處境不這麼難堪。比起正麵撕破臉,一無所有的跟他上法院對峙來說,這個緩衝劑才是最好的辦法。何況,王豔也說過,他們在等,等孩子們滿三個月,驗出性別才會有所行動,我還有許多時間!
邏輯漸漸開始清晰,隻覺得身後這人如神降臨,感激的起身想去感謝,衝過去一看,是個二十七八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正裝,裏麵的襯衫卻扯開了兩個扣子,歪歪斜斜的倒在脖頸上,外套也不算服帖,但穿在他身上又顯得異常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