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的話讓我覺得臉上直燒。以前住在四合院裏,溫知言不願意跟男孩打槍玩炮,就愛跟著我和芃芃混。
我們兩呢,也挺願意帶著這個小跟班,畢竟他從小乖巧懂事,人見人愛。跟著他總不缺糖吃。
慢慢長大,更是發揮了他男性特質,幹什麼壞事都是他來背鍋,在學校又是他保護我們,本來覺得這樣一直下去就很好。
可不知這小子腦子裏裝了什麼,高一的時候,竟然放著重點不讀,非要跟我上一個學校,並且跟我表白了。
說實話,青春期我也暗戀過幾個帥哥,可從沒把他往這方麵想過。因為他已經是我心中的親人,跟親哥哥似得,要是戀愛還不跟亂倫一樣?
他的表白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再不敢跟他多說話,能躲則躲,連我們三人一起的活動都很少參加。
但他也不在意,該給我輔導還是輔導,該給我帶吃的還是帶吃的,甚至聽芃芃說,他知道我成績不會好,高考的時候還少做了一題。
要不是芃芃說他們兩一起學醫,有她在我跑不了,興許大學他也要放棄自己的理想,跟我去二流大學混了。
可後來我跟張閑在一起,他們勸過說過,我還偷了家裏存折,鬧得人盡皆知。他也就一聲不吭出國了。
中間雖然回來過幾次,但我都是沉浸在跟張閑幸福的小世界了,即使見麵也隻是點一點頭就過了。
“小饒?”
忘了還在醫院,隻自顧回憶起以前的事,聽他叫我,才覺得有些尷尬,連忙嗯了一聲說道:“等芃芃出院,我們去吃火鍋吧,歡迎你!”
“好!”
他還是老樣子,從小到大,不管我說什麼,總是一個暖暖的好字。
芃芃遮了半邊臉偷偷樂,我卻更加尷尬。實在想不出能說點什麼,找了個借口要走。溫知言卻一直送到電梯口,三個人在一起還覺得有些尷尬。
現在隻剩兩個人更是沒有話題,一路沉默。
直到我進了電梯,電梯門正合並的時候,他卻迅速伸了一隻手擋住,等到電梯全開,才像以前那樣溫和一笑。
暖暖說道:“小饒別怕,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
我嚇得臉色通紅,七魂六魄都不知飛到哪兒去了。等再回過神來,門早已合上。電梯也在緩緩下行...
這場突入而來的巧遇,讓我心神不寧,並不是對溫知言有所希望,或者不屑。而是我知不願傷害他,明知不愛,何必多一個人跟著受傷害?
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是親人而已。
正是胡思亂想無奈至極的的時候,張閑給我發了一條短信,是三張拍下來的圖片,看著像是文件。
下載原圖一看,差點沒把我氣昏過去。上麵是我之前簽署的合同,但中間夾了一張,那一頁的內容,便是張閑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隻是臨時給我,期限竟然是五個月之後。
算一算,也就是我臨盆之後的時間。他從來都沒有信過我,而且手段更是冷血陰毒。雖然他拿到是男孩的消息,但竟然還防了一手,如果我一直蒙在鼓裏不知情,等我生了孩子,我就會在當天一無所有。
張閑啊張閑,算你狠。我捏著手機半天沒動,雖然是五月,卻隻覺得寒風逼人,渾身凍得發麻。好在離停車場不遠,剛子見我情況不對,連忙過來扶了一把。
“夫人?你沒事吧?你剛恢複,還是不能太累,我先送你回去!”
我一直都在想合同的事,以為他說的回去,是送我回我爸媽那裏。可等我站在亮堂堂的大廳,又有人給我端茶送水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竟然又回到了藺揚的家。
他對我的到來絲毫不覺得詫異,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家常說道:“張嬸燉了雞湯,先喝一碗暖暖!”
我也沒力氣解釋什麼,幹脆往他對麵一坐,接過張嬸送來的湯,吹了吹咕咚咚咽了。
聽他輕笑一聲,懶洋洋說道:“還以為你會有陰影!”我沒好奇的白了他一眼,也不接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等他翻完了手裏的文件,濃黑的眉毛一揚淡淡說道:“聽說未出生的孩子,會時常學母親的表情,出於人道,我勸你改一改臉上的喪氣!”
我心事重重,更聽不得別人激我,隨手拿了桌上一個果子就朝他扔了過去,沒想人家頭都不抬,反手就接了送到嘴裏,嚼了嚼才說道:“麻煩你看清楚這是誰的家?”
一時語塞,歎了一聲說道:“人真是奇怪,有的人明明就是一肚子壞水,卻裝的情深似海。而你,明明願意出手幫忙,卻還要裝的跟被強迫了似得,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