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到撲通一聲,一個黑影衝了下去,身邊似乎還有匆匆的腳步聲,這才放心下來。
兩眼一黑,除了能感受身邊一邊冰涼之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噩夢一個接著一個。
好像被扔進了一個熔爐一會熱一會涼,耳邊有很多人在說話,有爸爸媽媽,有芃芃和溫知言,還有藺揚,甚至張閑。
他們似乎都看不到我,各自在我能夠看到的視野中活動,帶著冷漠和悲傷,氛圍讓人覺得詭異又害怕。
再接著,又看到軟軟諾諾的一團趴在我的胸前,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我,見我看她,純真一笑:“媽媽不要再睡了,星星肚肚餓!”
“媽媽不要再睡了.....星星....肚子餓?”
聽著這軟萌的話語,我卻更加緊張起來,明明睜著眼睛,卻直覺四處發暗,明明開口說話,卻又覺得發不出聲音。
有一個看不見的網緊緊的束縛著自己,隻想拚命撞破這層混沌,讓自己看清周末的東西。
這麼一掙紮,倒是給我掙紮醒了,猛一睜眼,倒是醒了。
呆了半天才看清周圍的情況,把眼前的人都嚇了一跳。
芃芃一愣,給我一個熊抱就喊道:“小饒,你總算醒了你,你嚇我了!”
前半句還會帶著凶狠的意思,後半句就開始哭上了。我茫然著回憶著那些真真假假的畫麵,不安的低頭去看。
溫知言見我這樣,連忙說道:“沒事,孩子沒事。你大腿骨骨裂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問題不大,隻是要靜養!”
我才覺得鼻尖一酸,也跟著芃芃落下淚來。又看看沒有其它人,隻好問道:“我爸媽沒來?”
“來了,這兩天看你不醒,又發高燒又說胡話的,也沒休息好,這會藺總送她們回去休息了!”
“藺揚也來了?”
芃芃側頭看了一眼溫知言,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是你給他打電話,搞不好這會你還在監獄了!”
“監獄?”
她說到這個,倒是提醒我了,緊張的抓了被單問道:“那張閑他媽.....他媽怎麼樣了?”
芃芃臉色一白,偷瞄了一眼溫知言。溫知言才說道:“應該也在醫院吧,他們家的事,我們沒有多問!”
“對對對,我們都沒有多問,煩都煩死了!”芃芃也跟著說。
但這前後差距太大,讓我覺得十分懷疑,接著問了一句:“那我為什麼會在監獄?”
芃芃臉色一變,低頭不語。溫知言才無奈的戳她一下,清了清嗓子,看著我說
“我跟你說了你別亂想,聽我一點一點全部說完行嗎?”
一聽這話,我就有些慌了,隻點了點頭,偷偷捏了背角。
溫知言才淡淡說道:“張閑媽走了!人救上來的時候就不行了!”
我腦子嗡嗡一響,當時那個拚命拍水的人影再次出現在眼前。許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芃芃趕忙過來抱我,不停揉著我的肩膀說道
“小饒,你別難過,不關你的事的。”
溫知言也加快了語速說道:“是的,你當時站都站不起來,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也是他們要謀殺你,隻能算是罪有應得!”
活生生一個人在我眼前沒了,怎麼可能用一句罪有應得就能掩飾過去,當時的絕望感再次卷襲而來,還沒說話,淚就砸了下來。
芃芃又說道“你別難過了小饒,如果不是你運氣好,那天死的就是你和孩子,一屍兩命,她們也真夠惡毒的。”
我渾身上下都在打顫,說不上是震驚害怕,還是絕望,反正依舊不敢相信聽到的這一切,也沒有邏輯能把這些聯係到一起去。
溫知言看不下去,也拍了拍我的手,輕輕一握,似乎想給我一些溫熱的力量。
“沒事了,救張閑媽上來的是個常在哪裏釣魚的人,因為那地方沒什麼人知道,所以自己偷懶隻下了杆,人沒有去。
不過他怕杆丟了,還在旁邊樹上綁了個微型攝像頭。就是看到她們打人才趕過去的。錄像警察也看過了,王豔是故意沒救人跑的,但你不同,所以你不必自責...”
他們一直說話,心慌意亂的我總算也平複了許多。這件事對我來說,隻是視覺和人性的衝擊不甘。
是非好歹也能分清,他媽雖然去世了,同情歸同情,難過歸難過也不至於全數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擔。
“醒了?”
藺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冷淡陰沉,情緒十分不好。
溫知言有些不高興,轉頭說道:“剛知道張閑母親去世的消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態度。
藺揚卻絲毫不理,直徑走到床邊,莫名的氣壓,嚇得抱著我的芃芃起身讓到溫知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