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潤睜眼醒來,似乎對自己身上發生之事一無所知。對著空域深鞠施禮。
他心中急迫,行完禮也不繞彎子,單刀直入問道:
“大師,在下這病,能醫否?”
空域大師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沉思半晌。過了許久方才緩緩說道:
“不好說!”
空域這話模棱兩可,姚景潤心中難免失落,忍著低沉的情緒,繼續問道:
“大師有話不妨直說。在下十幾年間早已經曆過無數次失望,便是大師說無藥可治,也是命中注定之事。無需替我擔憂!”
空域大師念了一句佛號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過慮了。施主這病,老衲是說可治,但卻不好治!”
“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
姚景潤不敢置信,又問了一遍。空域大師照樣耐心回答了一遍。
陳儀理解他的感覺。若是自己十年來飽受病痛折磨,無數次希望而去失望而歸,隻怕早就崩潰了。乍然聽得有人能醫治自己,沒瘋都算好得了。
姚景潤其實離瘋差不遠了。不過是多年習慣控製著理智,忍住激動地不住狂跳的心髒,朝空域大師雙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請大師有話直說,少宣都可承受住!”
原來姚景潤字名少宣,陳儀想。
空域大師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施主這病,不是病,其實是毒。說是毒也不算單純的毒,可以說是蠱毒!這蠱毒出自苗疆一帶,老衲從前遊曆修行之時去過一回。那邊人人會蠱,卻不是用蠱害人。”
“一般苗人用蠱,和我們用藥一樣,都是治病救人為根本。世人聞苗人而色變,其實並不需要如此。無論苗人也好,中原人也罷,都是有好有壞。有蠱救人,自然就有蠱毒害人!姚施主中的便是這害人的蠱毒。老衲剛才用銀針拔出施主體內毒液,又用銅盆酒精試毒,果然有股惡臭發黑。”
“姚施主這蠱毒,老衲原來見過一回。不過年代久遠,時間過得太久,老衲現在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記錯了。所謂望聞問切,病因沒有確定,老衲著實不敢用藥。”
“故而老衲才說,可治,但不好治。”
姚景潤聽了,這才真正是萬分驚喜。
空域大師說的這些,他是頭一回聽說。他怎麼能想到,就是當年母後也是萬萬沒想到。皇宮內院中,居然有人會用蠱毒這麼惡毒的手段,對元微朝的皇子下毒!
就算是現在,空域大師確定了這是蠱毒,姚景潤也完全猜測不出,究竟是何人下蠱。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直到現在也沒有被人發現。說不定他此刻依舊隱藏在什麼地方,窺探著自己,隨時隨地再次出手!
想到這裏,姚景潤禁不住全身冰涼。他一抬手施禮道:
“大師能瞧出在下病根,是這十多年來頭一回。少宣不懼千難萬難,隻懼怕死得莫名其妙。到死那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無論大師需要什麼,少宣要如何做,都請盡管直說。”說到這裏,姚景潤頓了頓,再次鞠躬求道:
“隻是少宣有一事相求,今日我們三人之間對話,能否隻有我等知曉。不瞞大師,少宣身份特殊,若被旁人所知,隻怕會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這是少宣萬萬不想見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