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翠兒送完點心回去,張二夫人迫不及待拉著翠兒,二人躲到房中偷偷商議。翠兒將自己在出雲閣所見所聞,添油加醋告訴張二夫人。
春俏手裏捧盒點心,荷包裝上銀子,隨後跟進了清風閣。張二夫人聽到小丫頭通報春俏來了,感到蹊蹺便問翠兒:
“你去出雲閣,不會是叫儀姐兒瞧出了端倪吧?”
翠兒連連搖頭,連忙說:
“絕無可能!奴婢去時隻說夫人命奴婢送點心,旁得一句未曾多說。”
“這就奇怪了。你前腳回來,春俏後腳跟過來。若不是你說錯了話,她來做什麼。”張二夫人納悶。
想不明白,隻好先見了春俏再說。
等到春俏說明來意,張二夫人才鬆了口氣,收了送來的點心。春俏並不多說旁得,直接靠退出去。
春俏一走,張二夫人立刻打開點心盒子,裏麵倒真是香味誘人的點心。各式各樣點心用米紙包裹著,擺成花樣擱在盒子裏。張二夫人隨手撚了塊豌豆黃放進嘴裏。這豌豆黃比平時吃得更加清香軟糯香甜可口。張二夫人一口氣吃了兩三塊。忍不住讚道:
“這是味源齋的點心。老夫人買過幾回,我吃過這個味兒……看來你說得對,儀姐兒手裏確實有銀子。味源齋點心價格昂貴,且分量極少。這麼一小盒點心,足要五兩銀子。”
翠兒有點眼饞,卻不敢開口討要點心吃。夫人向來吝嗇小氣,別說點心,點心渣子隻怕都吃不到一片。
再一想春俏那死丫頭,在出雲閣件件用好的穿好的。便嫉妒抓狂。都是奴婢,憑什麼她春俏就能過那樣的好日子。自己連吃點心都是奢想。
等她幫著夫人做成了這事兒,她定也去打兩隻那樣精致的簪子!
張二夫人說了半天,翠兒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便有些不快,一腳踹到翠兒身上,罵道:
“跟你說話,發什麼楞。整日裏心不在焉,就是你這樣,事兒才遲遲做不好!白白浪費多少時間。”
翠兒吃痛,趕緊整理心神,說道:
“夫人息怒,奴婢正在想法子......”
“有什麼辦法趕緊說,非要我問才肯開口麽?”
“是夫人。奴婢覺得這事您不好開口。一則,大爺大夫人不在了,您出麵要給三小姐管家,隻怕會被人說閑話。二則,咱們二爺明裏暗裏總偏袒三小姐,說什麼三小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若夫人您這麼直接開口,二爺定然要惱怒。”
張二夫人聽得連連點頭。
閑話不閑話她不在乎,可自家夫君這關,想起來就頭皮發怵。
“那你說怎麼辦?”
“奴婢覺得您不好說,有人好說。奴婢認為三夫人是提這事地最佳人選。若由她挑頭提這事兒。二爺無話可說,老夫人覺得合適,旁人也沒有閑話可說。正是一舉三得!”
張二夫人想了想,搖了搖頭說:
“你說的這些是不錯,可三弟妹性子綿軟。一向沉默寡言,隻怕她不肯多這事。”
翠兒挑眉一笑,神秘地說道:
“夫人,三夫人確實極少攬事,那不過是因為沒有所求。奴婢知道一事,三夫人知道後必然不敢不幫您。夫人可知,三爺最近在做什麼?”
“老三?”張二夫人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翠兒,問道:“老三怎麼了?”
“奴婢前兩日,偶然聽說,三爺在外麵藏了個女人!”
張二夫人大驚,臉色都便變了。連忙訓斥道:
“這種事也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夫人!這事千真萬確!”
翠兒才不怕張二夫人的威脅。夫人不過是假意惱怒,陳三爺有沒有外室,夫人才不關心。翠兒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前兩日馬房的趙柳同人私下說話,被我聽見了。趙柳說,三爺一兩個月前,半夜三更忽然套馬出門,說是有急事。趙柳趕馬車直奔碼頭街。從一間宅子付出位十七八歲的小姐。那小姐依偎在三爺懷裏,嬌滴滴地喊著心口疼。”
“三爺趕忙帶她連夜去瞧了大夫,開了藥又給送回宅子。回府後和趙柳說,若這事叫別人知道,就打斷他的腿發賣出府。趙柳嚇個半死。這事說了要被打斷腿,可若不說,隻怕將來還是個死。膽戰心驚多少天,實在沒憋住才跟別人提起來。說這話的時候,趙柳哭成個淚人。這事肯定是真的!”
張二夫人聽得臉上神情莫名。
老三膽子太大了,他竟真敢偷偷安置外室。還叫趙柳給發現了。她忍不住嘴角微翹。看來就連老天爺也在幫她,這注大財必定要落入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