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錢財動人心(3)(2 / 2)

“老三媳婦要說什麼?”

周三夫人整個人像秋風裏的落葉,臉色灰白。她抬頭眼神中寫滿歉意。輕輕說道:

“大哥大嫂走了半年多,當初留下得遺物,是否還在儀姐兒手上收著......我怎麼聽說,春俏這丫頭仗著有功,竟將主子財物攥在自己手裏。隻顧自己吃喝卻不顧小主人死活的事兒?”

陳儀臉上帶出震驚無比,趕緊搖頭道:

“沒有!是誰胡說八道!爹娘的遺物我收得好好的,都在我這兒呢!”

“哦,還有這等事?”張二夫人隻當聽不見陳儀回話,自顧自說道:“這可是大事。從前沒少聽聞這樣的事。難不成春俏也學那些惡奴刁鑽,竟把主意打到了我們忠勇伯府的頭上。哼!”張二夫人站起身,繞過周三夫人,一把握住陳儀的手,義正言辭地和她說道:

“儀姐兒你莫怕,若有這樣的事情二伯母定會為你做主!”

張二夫人的手,冰冷濕滑黏貼在陳儀肌膚上。像冬日裏蟄伏的毒蛇,鑽在人衣裳裏,陰森森望著自己,等待時機隨時隨地撲上來咬上一口。

陳儀淡淡看著眾人做戲。尤其是張二夫人,隻怕她今個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既然如此,她也懶得繼續裝模作樣。輕輕笑了笑說道:

“我說了沒有,二伯母卻偏不信。照二伯母所言,要怎麼做才能相信我的話呢?”陳儀轉臉對著周三夫人,露出一個充滿諷刺地微笑,歪著頭和她說:“三伯母,您呢,您又想讓我如何證明?”再環顧四周,緊緊盯著劉老夫人說道:“還有祖母,我知道祖母也不信。各位長輩既然一個也不信儀兒的話,那長輩們都說說看,要儀兒怎麼做才好!”

她連著三問,句句含槍夾棒。說得劉老夫人變了臉色。

其實陳儀這回倒真是冤枉了劉老夫人。

她今日才聽兩個媳婦說,儀姐兒身邊的春俏許貪財起意,將陳儀父母遺物攬在自己口袋中,肆意揮霍作威作福。

她雖不喜陳儀,卻更不喜春俏。這賤種第一天進府,就軟硬不吃。

劉老夫人骨子裏認為尊卑有別。想著無論如何,不能叫個賤婢欺辱主子。這才叫佟嬤嬤將陳儀叫來。

而佟嬤嬤之所以看著陳儀洗漱更衣,不是盯著陳儀,而是怕春俏看出端倪,故而緊盯監視春俏,以防止她私下毀滅證據罷了。

可儀姐兒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劉老夫人眉頭緊鎖。看陳儀這舉止言語,竟像是知道了什麼似得。話說得如此尖酸刻薄。

劉老夫人疑惑不解說道:

“我瞧儀姐兒這番話,分明是深信春俏,未曾有過這般大逆不道的行為。是不是你兩搞錯了,可不能胡亂冤枉了人.......”

張二夫人好容易逼得周三夫人出頭,這會子眼瞧要糟糕,卻怎肯輕易放手!急忙狠狠瞪了周三夫人一眼,張張嘴無聲說了二字:趙柳!周三夫人聽陳儀一番話,本就聽得臉色慘白,這回張二夫人趙柳二字一出,她臉色血色瞬間蛻得一幹二淨。連忙哀求著看向二嫂,祈求她饒了自己!

張二夫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她壓根不管周三夫人隻顧著說道:

“母親,這事我可不知情。大家都在這兒,既是三弟妹提出來的,你倒是說個清楚啊。三弟妹這性子真是能急死個人。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非要說兩句藏兩句!”

周三夫人想到自家夫君,想到幾年夫妻,夫君不聲不響對自己後背捅了一刀。恨不得即刻拿一把刀捅了他才好。可若真叫旁人知曉此事,隻怕這一輩子連帶著女兒抬不起頭來。如今二嫂借由此事脅迫自己,怎敢不聽她擺布!她又恨又氣,心中悲憤地難以自持。眼圈通紅,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我是聽了一兩句風言風語,心裏為了儀姐兒擔憂,怕她年紀太小吃了虧。既然儀姐兒說沒有,那便沒有罷......隻是儀姐兒確實是太過年幼,大哥大嫂去世已有半年,咱們不能對儀姐兒不聞不問.......依我看,不如請二嫂替儀姐兒管一管,也算對得起大哥大嫂在天之靈。”

她一鼓作氣,終於是說了出來。說完仿佛全身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再動彈不得!

終於說了出來!張二夫人心中大定。忍不住暢快麵帶笑意,接過這話:

“哎呦,弟妹真是......雖說我這平日裏主持中饋,忙得暈頭轉向。真是不想接這樣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可想想弟妹這話說得也沒錯。總不能叫大哥大嫂人不在了,還得為儀姐兒操心不是?罷了罷了,我便勉為其難,就聽三弟妹的,替儀姐兒管上一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