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速之客(1 / 2)

過了兩個月,俞三娘一切安排妥當,卻見陳儀未曾尋得新先生。

她教了陳儀三年,陳儀為她遮風擋雨。這份亦師亦友的恩情,俞三娘總覺得對她留有虧欠。思來想去,臨走之時特意前來,將一封書信交給陳儀,並交代說:

“原本我提前數月告之與你,就是希望你有時間,尋一名新先生回來。眼看明日我要走了,先生一事卻沒有下文。我在丹陽郡認識一人,此人學問極好,但脾氣性子極其古怪。我不敢肯定他能否答應,好在此事可以試上一試,行則行,不行則罷了便是。你帶上我親手所寫書信交於他,應當能多添幾分把握!”

陳儀收過書信,誠心道謝道:

“先生為我之心,儀兒拜謝!”

“你我師徒一場,莫說這些見外話了......此人姓韓,約莫三十歲左右。長相......總之你見到他立刻便能認得出。明日我便要啟程回去,你要多多保重,記得每日堅持讀書寫字,不可懈怠!”

俞三娘說著說著眼中含淚。陳儀也是眼眶泛紅濕潤。

陳儀心中十分不舍。

三年師徒,她是真心喜愛俞三娘這位先生。可人生無非是兜兜轉轉,相聚離別。再多不舍,隻要她過得好,將來未必沒有相見一日。

次日送別時候,陳儀硬塞給俞三娘一個匣子。跪拜了先生,陳儀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一直望著遠處的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地平線上。

俞三娘在搖搖晃晃馬車裏,打開了匣子。裏麵放著一本詩集,一疊銀票,並一封手書。

詩集是這些年陳儀挑選出俞三娘喜愛的詩詞。陳儀一字一句,親手撰寫描成了本子送給她。

手書寫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遠行萬事小心。雖先生兄長嫂嫂關心照顧,然先生不好空手而歸。弟子奉上白銀萬兩,隻盼先生餘生安康喜樂。另如有需求,還請先生切莫隱瞞,直言相告,弟子銀錢上手中闊綽,先生盡可安心開口。弟子陳儀叩拜頓首!

此番話句句出自肺腑,披心相付。攥著銀票,俞三娘禁不止再度落淚。

細細思量後,俞三娘多寫了一封書信,並陳儀所贈詩集一道。從隨行護衛中挑出腿腳輕便之人,連夜送去丹陽郡,交到了韓先生手中。

出雲閣內,依舊是寥寥數人。俞三娘一走顯得愈發冷清。陳儀飯後順著屋外遊廊散步消食,眺望園中雪景。

如今消息網逐漸完善成型。君兒今年已經有四歲。自兩年前開始,由八大金剛中老五童日,負責丹陽郡和京城這條線,每隔七天往來密信聯係。

此事不好再拖延下去,得抓緊跟進。

當晚便讓飛白將訊息送給童日,隔日便送到胡嬤嬤手裏。

自打消息送出去,陳儀幾日都在忐忑中度過。所有明的暗的,可能麵對的問題太多,不管怎樣君兒此事不能有半分差錯。

正當陳儀憂心忡忡之際,忠勇伯府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早晨去靜心居請安,緊挨著劉老太太身邊坐得不是陳嵐蓉,而是名陌生婦人。

這婦人三十上下,穿一身清灰馬麵裙。與劉老夫人有幾分相似,正眼中含淚拉著劉老夫人的手說話。旁邊站著一青衣白袍少年,眉清目秀很有幾分俊俏。隻那雙轉個不停的雙眼,叫人看的油膩不舒服。

陳儀上前行禮請了安,劉老夫人不甚在意地介紹道:

“這是老大家的,單名儀字。”

“這就是紹文大哥的女兒啊。我瞧瞧,哎呦儀姐兒果真生的極似大哥,這相貌漂亮的緊!”婦人同劉老太太相貌神似,說話舉止有些嬌滴滴甚是溫柔。這份嬌柔若是在十來歲小姑娘身上,定然叫人心軟躁動。可如今在個三十來歲婦人身上,偏偏衣裙灰白,看起來便有些讓人怪異得很!

陳儀不知如何稱呼,隻得含糊一笑,並不說話。

周三夫人本來在一旁逗孩子,聞言將孩子交給乳母,走過來說道:

“這是老夫人娘家侄女兒,論輩分你當叫一聲姨母。至於這位......”

少年截過周三夫人話頭。直接上前一步,衝著陳儀拱手施禮,笑著說:

“儀表妹有禮。在下姓趙名中星,論理你當叫我表哥。”

陳儀見趙中星說話神色之間帶著幾分輕佻,便不願多說,隻稍微還了一禮,說了句:

“趙表哥好。”

趙中星望著眼前這貌若天仙得表妹,眼睛都要瞧直了。口幹舌燥忍著激蕩往陳儀身邊靠近兩步。故作瀟灑背手而立,滿麵春風笑著說道:

“儀妹妹這麼叫,太過生疏了些。都是自家兄妹,不若和蓉妹妹柔妹妹一般,叫我星哥哥便是。”

陳儀聽得直泛惡心。

還星哥哥……當他是姚景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