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綠蕪,當初她審問綠蕪之時,她左閃右避,很多話說得都是不盡不實。這其中,究竟還隱藏著什麼,陳儀真的很好奇。
不過,陳紹文夫婦一案,真真切切是結束了。
陳儀有些難受,也有些高興。她心裏頭說不出的酸澀,她都快忘了他們夫妻的長相,那樣一對玉人兒,早早便魂歸天上。
陳儀雙眼通紅,踉蹌著走向劉老夫人。她走的很慢很慢,腳下似乎有千金沉重。
而劉老夫人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樣,雙眼無神定定站在那裏。她心裏很清楚,這一劫她躲不過去了,再也躲不過去了。
麵對陳儀,劉老夫人猛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老臉開花。
陳儀停在她麵前,望著這個從她第一天進門,就開始製造各種艱難困阻的老虔婆。陳儀真是不明白,很想問她一句話。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祖母……儀兒能替爹娘問您一句話嗎?”劉老夫人不說話,隻是那麼笑著。陳儀十分平靜,並不計較她的癲狂。自顧自問道:“您究竟是為什麼,非要致爹娘,我,還有弟弟與死地?難道緊緊是因為我親祖母嗎?”
劉老夫人笑聲微頓,狠狠瞪著陳儀。她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什麼?”
陳儀輕輕歎了一口氣:“祖母,有一句話,我一直很想告訴你。祖父一直忘不掉我親祖母,不是她有多好。而是因為您……”
“我?”劉老夫人冷笑。
“是啊,祖母難道不知道嗎?祖父惦念亡妻,正常人都會覺得祖父情深義重,可您偏偏認為祖父不愛您,心裏沒有您!為此厭惡父親,厭惡母親,厭惡我和君兒……厭惡到非要殺之而後快!祖母,您知道您這種心態叫什麼嗎?”
“什麼?”
“缺乏自信,極度自卑,嫉妒心重!換句話說,就是有,毛,病!”陳儀麵無表情,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每個字都像重錘死死擊打在劉老夫人心上。
劉老夫人被陳儀這些話打擊得體無完膚,她猙獰望著陳儀,撲過來,一把抓住陳儀,怒吼道:“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你這小賤人,你懂什麼。”
陳儀被她拉扯下不停晃動,但陳儀依舊麵無表情,繼續刺激她:“您要是心裏正常,怎麼會嫉妒我親祖母?處處學我親祖母做派?您還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人人都看在眼裏,看破不說破罷了。您就是不如我親祖母,您,劉氏向真,就是不如謝氏婉蓉!”
“你放肆,放肆!我會不如謝婉蓉那賤貨?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的兒子!憑什麼她謝婉蓉的兒子可以做忠勇伯爺,憑什麼我的兒子就不可以?我辛辛苦苦幾十年,為他操勞,為他主持中饋,為他納姨娘……我甚至讓那些小賤種平平安安長大。我做的這些,他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他眼裏隻有謝婉蓉那賤貨!我不服,我不服!”
劉老夫人狀若瘋癲,不,應該是已經瘋癲。她此時此刻眼中隻有個陳儀,再看不見旁人。她拉著陳儀嘶吼,說出了一直以來,深埋在她心底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