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見李治寒來暑往,春去秋來。

這一年,徐盈盈十六歲,媚娘和小多和她同歲,三人結拜,成為了異性兄妹。

成為惠妃之後的年年歲歲,為了討李治的歡心,徐盈盈開始熟讀典籍,也刻苦的練習琴棋書畫,還親自洗手作羹湯,隻為博君一笑。

而重活一次,徐盈盈便有了先機。

琴棋書畫是富人的休閑享樂,而她曾經在禦膳房學會的一些頂級的菜式,如今,變成了自己賺錢的手段。

想起曾經為了救母親差點出賣自己的身體,母親最後卻還是因為瘋病自盡去世,徐盈盈暗下決心,一定要杜絕這一切再發生。

還有,這一年,也是當年,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的那一年。

媚娘,李治,小多,李君羨,還有還健在的當今聖上,王慶蘭,蕭珍兒,東施,元寶,長孫無忌,狄仁傑,上官儀…

一張張臉,在她的眼前閃現。

都是,曾經…

都是,過去…

徐盈盈定了定神,將最後一盤八寶丸子做完,一會兒,她就要與自己的好友相聚了。

這道菜是臨時加的,據說是那位客官出手闊綽,她今日倒也得閑,能多賺一些抽成,也是好事。

如今,她既賣配方,也偶爾做幾道酒菜。

配方是買斷的,一個可以有五兩銀子,而她做的菜品因為火候精準,所以有不少利州的達官貴人會提前幾天,預約她親手做的菜。

“徐姑娘,做好了麼?”

“做好了。”徐盈盈將身前的襜衣解下,在老板專門為她準備的沐浴室沐浴之後,方才從天香園的後門溜走。

而在天香園的前門,一位青衣翠竹的公子站在庭前,他身邊,一位身材肥碩卻又不失靈活的隨從正不可置信的說:“這些酒菜,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做的?老板,你這牛也吹的太離譜了吧?”

尤其是,比宮裏的禦廚做的,也不相上下了。

那是殿下最愛吃的八寶丸子,這窮鄉僻壤的,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一定是一位神廚!

掌櫃的撫著算盤,笑嗬嗬的解釋道:“可不敢誆騙您和公子,的的確確是我們的徐姑娘做的,她雖然小小年紀,但卻做得一手好菜。這道八寶丸子的確出自她手,別人,也做不出如此的珍饈美味呀!”

青衣公子手搖折扇,心中對這位‘徐姑娘’十分的好奇。

“那位姑娘還在廚房嗎?”

“徐姑娘已經離開了,她家裏還有一位老母,所以不多做,走的也早。”這倒是奇了,老板還在,掌勺的夥計卻先收工了。

見那位青衣公子對著那八寶丸子怔怔出神,老板捋了捋胡須道:“公子若是喜歡徐姑娘的菜,可要提早預訂,再過幾日便是徐姑娘的休息日,休息日她便不再掌勺了。”

元寶一聽,氣的蘭花指不自覺的翹起:“這…這一個廚娘竟也這麼大的架子?宮裏的娘娘也沒這麼大排場啊!”

掌櫃不以為意:“這位徐姑娘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掌勺了,她家裏就一個老母親,這三年來她侍母至孝,廚藝無雙,大家都對她的情況多有了解,既敬重她的人品,也對她的菜品讚不絕口,客官你們遠道而來,不了解內情,她其實啊,一點架子也沒有。”

元寶還想說些什麼,青衣公子起身道:“走吧…”

“殿…公子…”

“走吧…”

萬壽將至,這位當今的九皇子李治便走訪各地,想要尋求一件與眾不同的賀禮。

利州屬於蜀地,但卻並不窮苦。

看著百姓們欣欣向榮一派和樂,李治的心情無疑也很放鬆。

“殿…下…”

“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說點我愛聽的?”元寶是個蠢的,不過也是忠心無二,所以李治便讓他做了貼身隨從。

“李公子,李公子…公子,您可是對那位姓徐的姑娘感興趣?需不需要奴才去給您打聽打聽…”

“這世間之事,說不得,求不得,若刻意為之,往往還會破壞那些安排好的命運。你啊,別自作聰明了。”

主仆倆正說著話…

忽然,行人往來匆匆,一邊走,還一邊焦急呼喊:“徐家出事了!快去看看啊…”

“出什麼事了?”

“是城南徐家,他哥把徐姑娘賣給賈大人了!要讓她嫁給賈大人的兒子!縣衙都來抓人了!”

“我可聽說,他兒子是個傻子,真不要臉啊,當年把繼母妹妹趕出徐家,現在又把妹妹賣人,還賣給一個傻子,這徐誌林也太過分了。”

或許是巧合,讓李治在利州一家餐廳裏見到了他最愛的菜品八寶丸子。

連帶著,知道了有這麼一位姓徐的姑娘。

偏巧,這位姑娘還遭遇了這麼一場浩劫。

出於為人的正義,也出於一國皇子的身份,李治決定,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