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賈大人的到來時,隨從們拿著寶劍,一副全副武裝的架勢。
“在下利州太守賈進元,求見貴人,聽聞貴人被暴民所傷,特帶來了大夫,為貴人診治。”
一位隨從進裏間通報,不多時,有人請了,賈大人便帶著大夫還有徐盈盈進屋。
“大夫來了?你就是大夫?”一進屋,元寶打量著郎中,隨即道:“快為我家殿下診治,你可要仔細著點。”
一聽殿下兩字,賈進元瞬間腿軟,連忙跪倒在地。
“小的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贖罪。”
一旁的大夫也連忙跪地。
唯有徐盈盈,站在原地,目光定定的看著榻上雙眸緊閉眉頭緊蹙的李治。
“大膽,你這小女子,為什麼不跪?”元寶指著徐盈盈,目光中有些許埋怨。
要是讓萬歲爺知道九皇子殿下受了傷,他免不得要受罰。
都是因為這個小女子!
榻上,李治的睫毛微顫,他忽的睜眼,便看到了徐盈盈滿含擔憂的目光。
她不再流淚了,那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宛若秋水。
不知為何,李治很不想對方看到自己倒在床上,頗有些淒慘脆弱的樣子。
他輕輕支起身,因為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他有些吃力,下意識的,發出‘嘶’的一聲。
“徐盈盈,快點跪下,不可犯上直麵殿下…”賈大人剛申敕完徐盈盈,便見她理都沒理自己,竟然大步的往床邊走去。
那樣子,如入無人之境。
一時間,賈大人和元寶,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很疼?”徐盈盈連忙扶住李治,讓他輕靠在她的身上。
將他全部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即使她那樣的瘦弱,可她也能堅持。
李治怔了怔,隻感覺,這個溫暖的清香的身軀仿佛在曾經的舊日夢境裏閃現過。
或許,是與已經逝去的母親很像吧。
隨即道:“還好…”
剛剛,她還不敢看他,可現在,她卻主動的親近他。
會是因為他的身份嗎?
這天下間,隻有皇室的皇子皇孫,公主郡主,才可以稱為殿下。
可不知為何,即使他猜測到這女子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尊貴而刻意接近,他竟沒有任何的厭惡之感。
甚至,在心裏,還下意識的為她開脫。
自己是一個健全的,且頗有權勢的人,對比被自己哥哥賣給一個傻子,是個人也知道怎麼選擇是對的。
正想著,徐盈盈急急轉頭道:“大夫,你快來瞧瞧他身上的傷吧…”
李治身上隻有一件裏衣,徐盈盈看不清楚他的傷勢。
“是是是…”大夫連忙起身:“請這位…殿下先躺下,小老兒要先看看傷口,然後再做決斷。”
徐盈盈連忙側身,扶著李治躺下。
輕柔的動作,仿佛,已經做過了千次百次。
想必,以前她經常這樣照顧自己的母親吧,李治心裏這麼想著。
大夫拿起剪刀,剪開了李治的裏衣。
一道青褐色的痕跡,縱橫在李治背部的右上方,不長,也沒有見血,可對於這平日裏嬌生慣養的皇子來說,也算是大傷了。
下意識的,徐盈盈捂住了嘴唇,眼睛定定的看著那傷口,不錯分毫。
她眼中隱隱有波光流動,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就這樣,大夫看著李治,李治看著徐盈盈,徐盈盈看著傷口。
一旁跪地的賈大人,被徹底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