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粗暴的將紀淺扯進家裏,鬆了鬆領帶冷聲道:“我剛說完,你就能編出一個血癌,紀淺,你腦子轉的挺快!”
紀淺呼吸一窒,一雙沉靜的黑眸盯著沈霆,突然就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他沒有對她說出的“血癌”感到一星半點的驚訝,有的隻是懷疑和諷刺。
“信不信隨你吧,他真是醫生,也不會喜歡我這種有夫之婦。”紀淺淡淡的說道,眼底是強壓的漫不經心。
“這就是你離婚的理由?為了恢複單身好跟別人滾到一塊去?”沈霆瞪著眼看她,說不出來的可怖。
“沈霆,你別把人想的跟你一樣齷齪。”紀淺皮膚下的骨頭又開始發痛,不由擰起了眉。
“我齷蹉?我是不是慣的你,什麼都敢做,連離婚都敢說!”沈霆把紀淺丟掉了床上。
“不要!”紀淺轉頭哀叫。
“沈霆,別逼我恨你。”紀淺咬著牙開口。
男人動作一頓,隨即卻強硬的要了她。
紀淺不再說話,手指緊緊攥著床單,牙齒狠狠咬上手臂,心底一陣陣鈍痛。
她向來知道沈霆的厲害,可今天以前,這個男人對她多克製多疼惜,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誤會,就讓他原形畢露。
想來自己,跟他在外麵的那些人,已然沒什麼不同了。
沈霆居高臨下的看著紀淺,狠聲問:“你還離不離婚!”
紀淺沒說話。
他皺了眉,俯身將女人的臉扭過來,卻在看清的那一刻,血液都快停止流動。
身下的女人,半張臉都是血,手臂也被咬的血肉模糊,卻還是倔強的不肯出聲。
“你瘋了!”沈霆驚呼道,連忙起身拿起手機就要撥電話。
“沈霆,我不去醫院。”紀淺撐著力氣喊道。
“你別鬧。”
“我說了,我不去醫院!”紀淺突然尖叫起來。
沈霆被她震住,起身出了臥室,片刻後,拿來了醫藥箱,細細的給她消毒上藥。
紀淺偏頭看他,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沈霆,你剛剛滿意嗎?”
男人臉上肌肉動了動,強忍著沒有說話。
紀淺也不在意,喃喃自語道:“我記得我剛跟你在一起那會,所有人都笑你把我疼的跟眼珠似的,我自豪也驕傲,慶幸自己沒選錯人。”
沈霆握住她的手指,心髒被揪緊:“別說了,淺淺。”
“你說我怕疼,就讓我別生孩子,可我怎麼沒想到,我不生,有的是人願意給你生,你說是不是?”
“淺淺,是我的錯,你別說了。”沈霆將她抱在懷裏,他有預感,自己不該再讓紀淺說下去。
紀淺空洞著雙眼,就像他不存在一樣:“沈霆,你第一次有女人我就知道了,我忍了三年,就因為我放不下咱們在一起的九年。”
“可人生能有幾個九年?所以你在外麵有多少女人我一概不管,你將股份送給了誰我也不在意,”紀淺推了推他,說:“但沈霆,我累了,我不愛你了。”
沈霆身體一抖,心底滿滿的一處,轉瞬即空。
房間裏,紀淺閉上眼決定中斷所有對話,沈霆難免有些心虛,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你跟那個男人斷了聯係,咱們以後好好過。”
紀淺睜開眼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沈霆,你怎麼能懷疑我對你的愛?
或許是紀淺的目光太過懾人,沈霆皺眉:“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跟別人接觸,我在外麵拚命賺錢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讓你有個好的生活,你呢,在家享著福還在外麵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紀淺是真正的寒了心,九年之末,果然隻剩難堪和爭吵。
她翻身而起,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生生的將他推出門外,尖聲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看著緊閉的房門,沈霆拳頭鬆了又緊,最終賭氣似的轉身就走,他也不是沒脾氣的!
聽著車聲遠去,紀淺猛然衝進洗手間,靠在馬桶上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一般。
十來分鍾後,紀淺看著帶著血絲的嘔吐物,慘淡苦笑捂住臉,荒蕪絕望的低喃從指縫裏溢出。
“沈霆,我也不是刀槍不入義無反顧的,我沒多少時間好活了,你這樣,讓我怎麼去見我父母?”
紀淺是被門鈴吵醒的,她愣愣的睜著眼,房間裏一片寂靜昏暗,有些分不清這是悲哀的夢境還是孤寂的現實。
紀淺捱過一波痛處,強撐著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口人的時候一怔。
“你有什麼事?”她問。
“你是紀淺?”林薇有些驚訝。
她是見過紀淺的,那時候即便是遠遠一撇,卻依舊是一張即使素顏也難掩風華的臉。
可現在,麵前的女人臉頰凹陷,整個人像被裝在衣服裏的人偶,沒有一點生氣。
就這樣的人,也值得沈霆藏著掖著?
林薇有了底氣,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笑道:“你看看,這是我和阿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