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顧寒已經離開別院。
顧雁楓輕輕推開窗,用力敲了兩下窗框,“你是不是爬屋頂上癮,大婚的日子也不怕被別人看了笑話。”
嘩啦啦!
窗外翻進來一道白影。
“你怎麼發現我的?”蘇妙彤好奇的站定。
她剛才分明已經斂息屏氣。
顧雁楓朝窗沿使了個眼色,道:“你剛才進過書房,窗沿還留有鞋印。”
其實顧雁楓沒說。
他身為資深毒師、藥師,對氣味自然極其敏感。
房間裏多了幾分胭脂香。
還又豈能聞不出?
既留下了鞋印,又留下了氣味,這樣破綻百出。
絕不可能是王氏。
否則,王氏的墳頭草都得老高了。
既然不是王氏。
那就隻有今天剛嫁過來,又有過爬屋頂前科的蘇妙彤了。
蘇妙彤往窗沿看去。
那裏的確留下了一道淡淡地鞋印。
“是我大意了。”蘇妙彤搖頭道。
顧雁楓搖頭,“說吧,不在院子裏待著,跑來這裏做什麼?”
“房子都塌了,院子裏有什麼好待……”蘇妙彤正說著,卻看到顧老爺子有些不對勁。
她悄悄感應片刻,震驚道:“顧老他……”
“老爺子走的很安詳。”顧雁楓慢斯條理的道。
蘇妙彤微微向顧雁楓躬身,歉意道:“這……對不起,請節哀……”
顧雁楓搖頭道:“說正事,你來這裏做什麼?”
蘇妙彤盯著顧雁楓的眼睛,想起他昨晚說過話,脫口道:“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早有預料?
不然,你昨天不會勸我留下來!”
“沒錯,我早就看出他修煉邪功,隻是他以為我不知道罷了。”說著,顧雁楓歎了口氣,臉上絲毫看不出真假,繼續道:“他走火入魔也早有征兆。
即便不在今天爆發,也會爆發在明天,甚至後天……總之沒幾天好活了,所以,我這才會這麼篤定。”
“是嗎?”蘇妙彤狐疑地看著顧雁楓。
顧雁楓攤手道:“不然呢,你以為會有多複雜。”
“可是……”蘇妙彤的臉色有些難看,繼續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複雜了,我留在顧家……實在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顧雁楓卻浮現出一抹微笑,“是莫掌門對你說了什麼吧?”
蘇妙彤默然無言。
“你師父是什麼人,大家心裏都有數,顧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我也都清楚。”顧雁楓故意譏諷道,“莫掌門無非就是想趁機吞下顧家這口肥肉,如今家父去世,莫掌門更不會有什麼顧忌了。”
蘇妙彤神情複雜。
她劍道天賦絕佳,自幼努力上進,又是掌門首徒,地位超然。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她能見到的,最多也就是同門師兄弟之間爭風吃醋。
比起這滿路闃黑的江湖。
那充其量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所以她能做出的最大膽的事情,無非就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想要離家出走,去浪跡江湖。
看著蘇妙彤不斷變幻的臉色。
顧雁楓故意刺激她道:“怎麼?接受不了你師父的醜惡嘴臉,又要準備去浪跡江湖了?要不,我再給你備份兒盤纏?”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蘇妙彤臉上閃過一抹羞惱。
“你要知道,逃避是換不來自由的。你要去爭,主動去爭,就像我……”顧雁楓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自嘲道:“如果不爭這個位置,不偷偷習武保全自身,估計,現在屍體都發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