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後台人來人往,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角落裏含著煙卷而不去吸的男人,一道滄桑略帶淒涼的弧度泛起在男人的嘴角,牽扯起苦味濃重地笑,他輕歎一聲,壓抑著心中濃重的酸楚利索的起身,轉身離去,神情黯然,卻不拖泥帶水,這是個性始然不會為誰去改變。
郭淩飛默默走出禮堂,靠著路邊的一棵鬆樹,抬眼望著夜空中的彎月,任由窒息的酸楚感刺痛自己的心,兩年前在生死之間徘徊沒這麼痛過,在南美洲熱帶叢林被致命毒蜘蛛咬傷也沒這麼痛,被土著人染著蛇毒的吹箭射傷,在昏迷的刹那還能手刃十三人,從沒痛過,有人說肉體的疼痛遠遠無法與心痛相提並論,現在他體會到了。他靠著樹幹,慢慢閉上了雙眼,禮堂內的音樂傳了出來,音響設備的效果還是不錯,稚嫩嗓音模仿出來的滄桑有點味道,是學生在唱某天王的一首老歌,可謂老的掉牙,但絕對算是經典,《男人哭吧不是罪》。
“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了以後,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在一個範圍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線上不斷的輪回……”
郭淩飛默默品味著每一句歌詞,心頭湧動的酸楚又濃了幾分,這種痛真的能刻骨銘心,他睜開眼,眼中有了淚光,不知是老天故意刁難靠著樹幹不曾哭泣的男人,還是要刺激這個年歲不大但絕對夠爺們的男人去展露懦弱一麵。就在淚水溢出的刹那,他仰麵瞪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硬是沒讓淚珠滾出眼眶,小時候想哭就是如此壓抑自己,這一招好多年沒用過了。
“怪自己有點多情啊…要是不來…哪會現在的感覺,山盟海誓青梅竹馬的感情還經不起歲月的考點…更何況小孩子初戀的朦朧感情,該放下就灑脫的放下…或許這就叫有緣無份。”郭淩飛喃喃自語之後把煙含在嘴裏,狠命的吸了幾口,吸完這支煙就離開,徹底的離開,這是他的選擇。
“茜茜…你今天在台上的表現很好…不要這麼悶悶不樂,你在我…不…在咱們民大所有人的心裏都是最優秀最美麗的…”飽含著柔情的話語聲從禮堂門口傳出,郭淩飛搖頭苦笑一下,挪動腳步轉到了樹幹後麵,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破壞了別人的美滿,更不想曾經愛過的女人陷入兩難痛苦的折磨中。
即使在最痛苦的那一刻他也要為愛過人的著想,隻要地真的幸福,他心裏留一道或許一生不能愈合的傷疤也無所謂。
一雙人影緩緩走出禮堂,換了一身寬鬆體閑裝的方茜仍舊是那麼的迷人,隻是美目有點紅腫,淡淡的哀怨隱現在眉宇之間,兩人並沒有像學生情侶那樣倚靠著,摟抱著,中間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方茜沒有說話,低頭緩緩邁步,英俊的男生默不作聲的跟隨著,灼熱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方茜那堪稱完美的麵龐,一雙背影順著校園的林****漸漸遠去。郭淩飛見手中的煙還能抽兩口,咬了一下嘴唇,輕輕的跟了上去,兩口煙這短暫的時間,要再看一眼曾經令他怦然心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