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烏雲密布,放眼望去,一扇扇玻璃窗反著斑斕的燈光,閃閃聚在一起,繁華又安靜。驕傲的男人身軀直挺,高高俯視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車。
林越溪站在門口,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纖細的手指緊拽著白色的裙邊,聲音小而有力,“落落,不是我捂死的。”
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水跡劃過玻璃窗,隱約可見一張模糊的臉。
“楚修奕?”林越溪向前挪了一步,倔強地望著落地窗前的男人,寬厚的背影,隱著多少等待爆發的風雨,她不知。
雨越下越大,透過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間像掛著一片無比寬大的珠簾,隔斷了外麵的喧囂和身前的沉寂。
“楚修奕,我……就算我再怎麼可惡,也不可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啊!”而且還是一個不滿一歲的孩子,而且孩子的母親還曾是她最好的閨蜜。
“你會……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男人轉身,猩紅的雙眼掃過林越溪,厭惡中帶著恨意。
“你就這麼想我的嗎?”她頓時紅了眼睛,強擰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生生將那眼底的濕潤哽咽回去。
“是你一直都在這麼做,不然……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男人朝她走去。
“我隻是想去看看落落,畢竟……畢竟他是你的孩子。”
“就因為他是我和可薇的兒子,所以你不甘心,是嗎?”男人掐住她的下巴,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她的下顎骨捏碎。
“不……不是的……楚修奕……你怎麼……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她是討厭顧可薇,但那隻是她倆的恩怨,就算她再怎麼不講理,也絕不會將大人的恩怨牽扯到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難道我說錯了嗎?林越溪,你真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男人鬆手,她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腦中頓時感到一片空白,卻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
她的動作吸引了男人的注意,要不是落落出事,他恐怕忘了地上的女人還懷著他的孩子,不,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隻有落落,那是個孽種,是林越溪不擇手段的詭計,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
“林越溪,既然你把我的兒子害死了,那就拿你孩子的命來賠。”男人的聲音很冷。
“什麼?”她不敢置信地抬頭。
“來人,帶她去醫院,打~胎。”不等她的下一個反應,男人背過身去,冷漠地吩咐。
如山崩後壓頂,林越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趴在楚修奕腳下,就像一隻快要被人丟棄的寵物,在卑微乞求主人最後的憐憫。
“楚修奕,我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隻要你放了我的孩子,你想怎麼折磨我都行……”她拽住楚修奕的褲腳,眼淚落在他幹淨的西裝褲上,暈出一朵朵小花。
“怎麼折磨都行?”男人彎腰,一隻手插在兜裏,一隻手修長有力,朝她伸過去,指腹溫柔地撫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頰,為她拭去眼角處搖搖欲墜的淚珠,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緩緩落在她蒼白的雙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林越溪看著他,眼底流出驚喜,幾乎沉溺這種感覺。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安靜的大廳裏尤為真切。
“可我隻想要你孩子的命。”男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一股涼意,從心底湧出,片刻蔓延全身。
說不出是哭還是笑,林越溪鬆開手,癱坐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卻還會對他抱有期待?溫柔?他對她有過嗎?他的溫柔不是一直隻對顧可薇嗎?哦,還有落落。
她頓時明白,剛才一眼隻是她的錯覺,是他危險的信號。
“先生。”門外進來兩個黑衣保鏢,林越溪搖頭,爬到角落裏躲著。
“帶下去。”簡短幹脆的三個字,一下將她打入地獄。
“不要……不要……我……我求你……不要……不要……”她掙紮,可她越掙紮,他們就越用力,她的胳膊被拽得生疼,頓時紅了一片。
這些保鏢都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隻會服從自己老板的命令,雖然他們知道她是楚修奕的妻子,知道她懷有身孕,但他們更知道,她——林越溪,不受寵!
“不要……楚修奕……這也是你的孩子啊!楚修奕……”她哭的撕心。
許是母親的本能,林越溪掙脫了保鏢的手,誰也沒料到,一個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人,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抓住這麼丁點的機會,林越溪掙開他們,跪到楚修奕麵前,雙膝磕在地板時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
“楚修奕……我真的求你了……我求你了……”顫抖的聲音,顫抖的身體,還有……顫抖不止的心。
“帶下去。”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林越溪無力倒下,這從未有過希望的希望,連一個點燃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卑微,她的乞求,在他眼裏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