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言翻著病例表,看了幾眼病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嘖了一聲,轉頭問道:“這誰?”
楚修奕吐出一口煙霧:“林越溪。”
“啊?”於言大吃一驚,他不是沒見過林越溪,雖然隻有短短幾麵之緣,但也足夠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烈火紅唇,微卷的長發,一襲白色的連衣裙。
於言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有人用表示熱情的大紅色口紅,與清純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搭配呢?
但毋庸置疑的是,林越溪確實帶給他驚豔的感覺!而且還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帶給他驚豔感的女人!
“這是林越溪?”他瞪圓了眼睛,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楚修奕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嗯。”
於言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把臉湊到林越溪身上,幾乎都要與她麵貼麵了:“楚修奕!雖然我覺得林越溪這人人品不怎麼樣,但我發現……你好像比她更壞……嘖嘖……”
他起身,雙手抱臂:“與其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還不如直接給她個痛快。”
“你說什麼?”楚修奕眯著眼睛,一股危險的氣息彌漫在於言麵前,他幹咳一聲,回歸正題。
“那個……林越溪有很嚴重的胃病,不能喝酒,尤其不能空腹喝酒……”
“嗯。”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
“那個……林越溪之前是不是流過產?”問完於言就後悔了,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嘿嘿笑了兩聲,又用幹咳掩蓋自己剛才的尷尬。
“那個……林越溪流產後,身體應該沒有好好調養,導致她現在的身體素質非常差,怎麼說呢?也就比剛出生的嬰兒好那麼點……”
“嗯。”男人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於言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關於林越溪身體裏的各種問題,他一個外人看了都動容,怎麼楚修奕就能穩如泰山,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呢!
“沒了?”男人抬眸。
“有有有……那個……林越溪可能很難再懷孕了……”他偷瞟了下楚修奕的表情,確保自己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後解釋道:“也不知道當時做手術的醫生是什麼人,技術一點都不好,吸宮的時候,損傷了子宮壁不說,應該還發生了大出血的情況,還好之後沒有引發其他的症狀,不然就更嚴重了……”
“嗯。”
“楚修奕!林越溪很可能不孕不育了誒!”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她不是你老婆嗎?”於言撇撇嘴,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楚修奕掐滅煙頭,眼神犀利的望著於言,好像要把他大卸八塊。
“啊!那個……醫院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於言打著哈哈,一溜煙跑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他突然折回來,扒著門框,隻露出一個腦袋:“那個……楚修奕,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對她好點。”
說完,不見了人影。
楚修奕坐了很久,沒有抽煙,也沒有別的舉動,眼睛一直注視著床上的人。
林越溪幾乎跟床融成了一體,除了露在外麵的半顆腦袋,幾乎很難判斷那到底是不是睡了個人。
直到她不安穩地翻了個身,楚修奕才終於從沙發上起身。
他立在床邊,雙手插兜,本如帝王般的高貴模樣,眉梢卻帶著一絲陰翳。
他看見林越溪的眼角劃過一條清晰的淚痕,秀氣的眉頭始終皺著,透露出悲傷。
連楚修奕自己都沒發現,他此刻心情差到爆。
林越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過後,她睜開眼睛,呆滯地望著頭上的天花板,好像回到了失去孩子的那一天,一直沒有作出其他反應。
直到她聽見楚修奕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坐起身。
“醒了。”男人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躺夠了?”
林越溪這才想起什麼,抓著楚修奕的胳膊,著急地問:“我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男人甩開她的手,嫌棄地拍著她剛剛觸摸過的褶皺,一臉雲淡風輕:“不多,兩天。”
“什麼?”林越溪從床上跳下來。
兩天?
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
她光著腳跑出房間,身上隻穿著一件楚修奕的襯衫,一雙纖細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麵。
楚修奕看了一眼,眯著眼,不自在地把她拽了回來:“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學院,你答應過我的……”不知何時,她的眼淚已經鋪滿了整張臉,與她蒼白的臉上添了幾分“梨花帶雨”的病態美。
“楚修奕,你答應過我的……”她拽著男人的衣角,就像一個乞求大人同意的小孩,那麼弱小,那麼無助。
“把衣服穿好。”楚修奕從櫃子裏取出一件風衣,將她套了個嚴嚴實實。
他摸出手機,簡單地吩咐:“我要帶林越溪去學院一趟,叫他們準備好。”
“是。”夏一一邊開車,一邊跟學院的人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