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劉清筠抱回來的那一夜,馮一飛想了好久好久。馮一飛在想,經過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後,劉清筠肯定已經恨死他了,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但是他沒有想到劉清筠那麼堅強,他以為她會妥協的,她會向他求饒的,最起碼也要說句軟話吧,但是她沒有,劉清筠哪怕連一個字都沒有說,一個求饒都沒有。
這讓他無比的憤怒,他發泄不出來自己的憤怒,因為此刻他沒辦法幫劉清筠做些什麼,於是就找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在劉清筠昏迷的時候,馮一飛抱著她就像抱著失而複得的寶物一般站在那裏,就這樣站了將近好幾分鍾,他的腦海裏像轟炸般的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該放手讓她走,還是抱住她再也不放手,最終感性戰勝了理性。
馮一飛抱著劉清筠往回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因為他知道他要付出的後果是多麼嚴重,他倆之間的裂痕終於正式產生了,並且這個裂痕無法消弭,無論他再怎麼做去彌補去挽回,劉清筠估計再也不相信他了。
馮一飛抱著劉清筠回到樓上以後,給管家打了電話告訴他讓大家都回到別墅來,一切都按以前一樣,讓大家開始正常工作,然後馮一飛就消失了,不,準確的說應該說是他逃跑了,此後的幾天,他再也沒有敢回家再也沒敢回到那個別墅裏,他一夜一夜的宿醉,夜夜睡在辦公室,他拚了命的加班,拚了命的幹活,拚了命的讓自己麻醉,讓自己忘掉別墅裏的那個女人。
劉清筠睜開眼後的第一眼看到了天花板,她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走了嗎?還是被好心人救了,可是再看第二眼就知道她沒有走出這個別墅,她還在馮一飛的家裏。她自嘲的對自己笑笑,心想,劉清筠啊劉清筠你可真是天真,你以為馮一飛會放你走嗎?
他怎麼可能會放你走,你自己也不想想,他如果真的肯放你走,何必設那麼大的一個局來困住你,他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到手的魚還能把它再丟了不成,劉清筠啊劉清筠,你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她正想著,突然間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家居服,心想也是,經過了那一夜之後,自己還有什麼可以不被別人看到的了呢?
她站起身來去了洗手間,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她自嘲了一下,看來,這就是做小三的下場,或者這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下場,在洗手間呆了許久,她突然有一種先把自己洗幹淨的衝動,她站在淋浴噴頭下用冷水一直衝著自己,想要把所有的屈辱都洗幹淨。
雖然她冷得瑟瑟發抖不斷清洗著自己,但是她知道這個烙印終於落在自己身上了而且永遠都洗不清了,也洗不下來了。劉清筠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肩膀,指甲都陷進了肉裏,甚至都流出了血,但是她也感覺不到疼,她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麻木,很麻木,不知道用怎麼樣的方法,才能讓自己不再那麼麻木。
或者用她現在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話來說,那就是絕望,她現在無比的絕望。不知道在浴室呆了多久,她聽見外麵有敲門的聲音,剛開始她並不想理會,但是那個敲門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急促,到後來甚至有人呼喊,她想去開門卻發現自己的頭特別的暈,在準備往外麵走出去的時候,她忽然跌倒在了浴室裏麵,之後就再也記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