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驚愕看著那人,喉結緊張的上下滑動了一個來回。
花信這輩子自認見多識廣,但說實話,這種程度的靈力波動,他還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且,男人身側漂浮的那個東西,通體散發著血光,好像是……赤鐵?!
不對,不可能,他親眼看見沈跡不敵那兩隻骷髏,然後墜入血湖的,怎麼可能會拿到赤鐵,而且,這個男人又是從何而來?
“你是誰?”花信戒備道。
男人不說話,但是周身的陰寒之氣越來越重,剛因為靈力波動而破裂的冰層,此刻以驚人的速度修複著,不止如此,比剛才還要厚。
隨從見狀不妙,護在花信身前:“沒聽見我家主人問你麼,你到底是誰?”
男人依舊不說話,緩步走出血湖範圍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沈跡放在地上,幫他打理了下淩亂的頭發:“沈跡,你先等著我,我收拾完垃圾,馬上就帶你走。”
他聲音很小,好像沈跡隻是睡著了,他怕吵醒沈跡一樣。
他撣袖起身,歪頭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花信二人,原本冷漠的眼睛眥裂出條條血絲,瞳孔緊縮著。
“我是誰?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們麼?”暮逢淵咬著牙,“誰讓你殺他的1
隨從旋即辯解道:“不是我們殺的他,是他自己不敵,所以才不幸遇難。”
暮逢淵冷笑:“你們若是不讓他來這裏,他怎麼會死?”
花信借著隨從的攙扶,勉強站起身,神色打量地看著暮逢淵:“你是沈跡的什麼人?”
能為了沈跡瘋成這樣,絕對不是一般關係。
可是,對於沈跡的關係網,花信自認沒人比自己更了解,可是他卻從未聽過,沈跡還有這麼一個厲害的朋友。
如果早知道,他早就去結交了。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沈跡隻有我能殺,也隻有我能傷他,你們算個什麼東西1暮逢淵拂手之間,原本懸浮在血湖上空的赤鐵形狀開始發生變化,逐漸變成了一把劍的模樣。
花信看見這一幕,呆了。
不可能,看這男人的樣子,不過才二十出頭,怎麼能徒手鍛造兵器,而且,原材料還是赤鐵。
花信一時有些心虛,他有種直覺,他今天極有可能會交代在這裏。
“所有動他的人,都該死。”暮逢淵聲音陰惻無比,話音方落,歸沉劍現世,緊接著,一道強勁的血色劍光弧形斬出。
花信想要躲閃,但根本來不及,他與暮逢淵的實力差距太大。
片刻後,駐守在外麵的小鬼看見整個山體迸發出一道巨大紅光,山體搖晃許久,重新歸於寧靜之後,他們家老大抱著一個人出來了。
“不是吧,那確定是我們家老大?”一隻小鬼不太確信道。
因為豔骨令的緣故,他們見過暮逢淵成年後的虛影,雖然五官辨不清晰,可是,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
另一隻小鬼嘖了聲:“好像是,不過,老大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肯定生氣,不然也不會把整座山都炸了。”
“不過,此次奪取赤鐵,老大不是拒絕親自行動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就在兩人納罕之時,暮逢淵走了過來。
小鬼們連忙跪地。
“恭喜少主,恢複靈力,我鬼界壯大指日可待1
靈力回歸,整個鬼界不需要再苟且偷生,避世不出,原本應該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暮逢淵的臉色一直陰沉沉的,還有些失神。
“少主懷裏抱的是誰啊?”一鬼小聲問。
“不知道,但好像是個仙門之人。”另一隻鬼道。
便在眾人嘀咕之時,幾隻巨大的小紙人拖著兩具上下身被斬斷,還在泊泊流血的人走了出來。
“紙人老兄拖的又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這次也盯上赤鐵的那個花信麼,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難不成是被少主打的?”
“有可能,但是,他們兩個好像還活著。”
兩隻小鬼很有眼力見,連忙過去幫紙人搬運花信和隨從。
“少主,這兩個人該怎麼處理?”
“關起來,把他們給我活生生折磨死。”暮逢淵雙眼充血,從牙縫中森然擠出了幾個字。
說完,暮逢淵便帶著沈跡走了,去了汝陵城外的一個小茅屋。
他把稻草鋪好,將沈跡放在地上,打了盆水,一邊幫沈跡擦身上的血,清理身體,一邊小聲念叨:“沈跡,上輩子你不聲不響的走了,這輩子,你又如此,你是知道我也重生了,所以想擺脫我,故意的嗎?”
“如果是,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暮逢淵解開沈跡腰封,一層層,小心撕開沈跡小腹傷口上粘著的衣服,生怕把沈跡給弄疼了。